“多好一孩子啊!”
刘邈看到马超那股热血沸腾的劲,也是感慨,西凉那鬼环境对成长的影响太大了。
好在随着如今以荆州为中心的商贸发展,毫无疑问都是给蜀地、西凉、中原这些地方都多少带去了些改变。
有这样的改变,马超大概、或许、可能将来不会长歪吧?
“主公对孟起好像极为上心?”
周瑜也察觉到刘邈对马超似乎并不厌烦。
而在刘邈这里的不厌烦,基本就意味着刘邈对马超还算喜欢。
“毕竟是马腾的儿子,将来西凉乱不乱,终究还是他们马家人说了算。”
刘邈打着哈欠:“如今最要紧的,终究还是袁谭。”
“公瑾想出渡河的计策没有?”
提及渡河,周瑜也是露出头疼的神色。
“当初烧的太干净,渡口没有一个能用的。想要攻占河东,恐怕得从浅滩上岸。”
“但自浅滩上岸,船只就不能太过靠近岸边。不能靠近岸边,就意味着士卒冲锋的距离就更长。距离更长,就意味着更容易受到袁谭的进攻。”
“袁谭那边也不是傻子,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上岸。必然会用弓弩反击……此战,不好打!”
抢滩登陆,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战术上的难题。
周瑜能想到的,也不过是多点尝试登陆,而让袁谭无暇全部顾及到。
可如此,牺牲必然巨大。
荆州军毕竟不是本土作战,若是伤亡太大,对士卒士气并不是好事。
并且这样的战术风险也极大。
就算能够在岸上迅速修筑营垒,也极有可能被对方围而不攻,切断补给,成为瓮中之鳖。
周瑜想了许多方案,但都不能做到“稳赢”,所以虽然安抚了马腾和韩遂,也见不到周瑜脸上太多的兴奋。
“哈!”
“主公何故发笑?”
“村里老人常说,玩火尿炕!公瑾当时自己挖的坑,结果自己却一脚踩进去了!哈哈哈!”
刘邈没心没肺的大笑也惹得周瑜再次投来幽怨的神情。
自己这边累死累活帮着刘邈作战,结果刘邈非但不感激,反而还在这嘲讽自己?
周瑜不知道刘邈距离那个位置还有多远,但毫无疑问,刘邈离人已经是很远了!
刘邈看周瑜好好一张英俊的脸庞被自己气的发青,这才停下来故作神秘道:“公瑾,真的想渡河吗?”
周瑜眼前一亮:“主公莫不是早有计策?”
“嘿嘿!”
刘邈在张辽没有俘获到袁谭的那一刻,就已经在思索如何能够渡过大河。
其中,比较蠢的方法有——
出函谷关,到雒阳,渡孟津,过轵关,兜一个大圈子从东面进攻河东。
比较慢的方法也有——
大河不比长江,等到冬天自己就会结冰。
如今已经是建安三年秋,再等几个月就到了冬季,可以直接大摇大摆的从河面上走过去。
可前者,容易被河北援兵掐断后路。除非领兵之将有千军万马避白袍的气势,让敌人追都追不上,方才有可能完成战事。
所以刘邈,更倾向于后者。
可后者比前者更加不可能施行!
刘邈前几日跑到军营里和将士们喝酒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自己麾下的士卒,大都是南方人。
南方人不仅不善骑马,更不擅长挨冻!
府兵制下,他们的衣裳大都是自己准备。
府兵大都穷苦出身,其家眷哪知道什么北方寒冷,多做几件冬衣的道理?
所以哪怕入秋,军中许多士卒也仅仅穿着薄衫深衣在关中挨冻。
若是真等到冬天,这些士卒还不得被冻成冰疙瘩?
现在时间也没多久,刘邈不可能忽然凭空造出来成千上万件冬衣给这些士卒披上,让他们冬天还保持战斗力。
故此,在察觉到军中将士的难处后,刘邈也是将“等到冬季渡河”这条计策给否决。
非但不能等到冬季,反而应该越快越好!
春江水暖鸭先知。
同理,当天冷下来,那大河之水也会变得冰冷刺骨。
每拖一日,将士将来面对的河水就要刺骨几分。
刘邈如今每每睡觉前,因为没有妹妹陪伴,反而是有了充足的时间和精力思索这个问题。
而就在小马超抵达长安的前几日,刘邈终于想通了此事!
“取舆图来!”
刘邈决定,给周瑜一点小小的军事奇迹!
“袁谭如今和匈奴单于呼厨泉在临汾对峙,所以河东沿岸的兵力总归是要少一些,不能及时调度。”
“公瑾设想的,是投入尽可能多的兵力,同时发起进攻,以赌袁谭的错漏,赌我军的士卒能够在对方全力的围剿下站稳跟脚?”
周瑜点点头。
风险虽然极大,但绝对值得一试!
“思路是不错的,不过还有更好的方法。”
刘邈伸出两根手指,一手指着蒲坂渡,一手指着茅津渡。
“战事不是不能赌,但赌前,得提高自己的胜算。”
“分散是不错,但却要在分散中寻找集中。”
“将士卒分成两部分,一方作为掩护,吸引袁谭注意,另外一方趁机渡河!”
周瑜眉头紧锁,片刻后就摇头否决了刘邈的战术。
“这样的打法,太过孤注一掷。”
“若登岸的这部分士卒被袁谭击败,那可就是全军覆没!”
周瑜的战术,是将士卒放在尽可能多的盘子里,每次都不多,但只要胜一次,就有可能有收益!
而刘邈,则完全是彻底梭哈,不给士卒,同样也不给自己留退路。
渡河立营的风险本就大的离谱,周瑜不会同意刘邈如此冒险的战术!
“所以我说,要提高士卒立营的概率。”
刘邈拉着周瑜,径直往长安的武库走去。
经过董卓、李傕、郭汜好几手的摧残,长安武库,其实基本和破烂仓库没什么差别。
里面但凡有点用的东西,早都被前任卷跑了,哪里可能给刘邈留着?
不出意外。
周瑜来到武库,也只能看到一堆破铜烂铁。
周瑜捂着鼻子,阻挡那股极其浓郁的腐朽味:“这里面的东西,怕不是还有王莽时期的物件吧?”
“没那么新!我上次来的时候,发现一个老秦人的剑柄,打算带回去给孩子玩!”
周瑜环顾一圈,实在没发现可用的东西,不由错愕的看向刘邈,不知道刘邈领他到这等逼仄狭窄的地方是要做些什么。
“看那!公瑾认识是什么吗?”
周瑜往刘邈指的方向看去,却看到占据着武库很大一片地方,层层堆落在一起的东西。
独辕、两轮、方形车舆。
“不就是战车吗?主公以为我认不得这东西?”
在骑兵出现前,车兵才是当之无愧的战场霸主。
车上一般有甲士三人,中间一人负责驾车称为“御者”,左边一人负责远距离射击称为“射”或“多射”,右边一人负责近距离的短兵格斗称为“戎右”。
“战车万乘,奋击百万,沃野千里,蓄积饶多!”
战车,甚至一度成为春秋时期国力强弱的指标。
但很可惜,随着战争烈度的全面升级,战车这种低效且保守的作战方式终究还是被淘汰。
周瑜上前抚摸着已经生锈的车轮:“这些应该都是充当礼器用的战车……后来遭逢大乱,这些东西也就无人理睬,所以堆在这武库中当做破烂。”
不过周瑜还是奇怪:“主公带我看这战车做什么?如今我们说的可是水攻,怎么可能用上这战车,除非……”
周瑜说着说着,忽然瞳孔一缩!
刘邈见周瑜总算反应过来,也是大笑。
“让士卒拿着盾牌往上冲,伤亡必然重大。”
“渡河时,可以先将这战车运过去,要士卒躲在车下,稳固阵型,然后慢慢运去更多的士卒,更多的战车,更多的木材,慢慢将大营建起来。”
“同时可以将云梯那样的攻城器械运上战场,然后让船舶停在河中,从高处射箭以作支援。”
“如此,便能够慢慢在营寨中积攒士卒,最后一举攻破袁谭!”
刘邈摸向自己的胡须,揪起一小撮,放在手中捻动。
“如此,公瑾以为胜算能够增加到几成?”
周瑜努力消化完刘邈的战术,猛然抬起头来,重新回到之前那雄姿英发的模样!
“五成?”
“这么低?”
“对这样的战事,五成的胜算……不低了!”
周瑜立即上前翻动这些战车。
这哪里是破烂?
这分明就是夺下河东的宝贝!
不过就在周瑜掀开一个盖子的时候,一股恶臭忽然从地下翻涌上来,惹得周瑜不断作呕。
“对了,公瑾。”
刘邈坏笑的看着周瑜。
“我听说,之前有许多想来武库抢宝贝的士卒都是失望而归,无处撒气下,就对着战车撒尿拉屎以作报复……”
周瑜咬牙切齿:“主公怎么不早说?”
“我也没想到你这么猴急,还直接上手了!哈哈哈哈!”
刘邈往旁边走两步,远离现在随时可能扑上来的周瑜:“这些战车,还得翻修一番。”
“十日后,就以此渡过大河,彻底将袁谭驱逐出去,使攻守之势异也!”
今天五更!冲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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