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瑾柏:“……”
他是真的对药材不熟悉嘛!
幸好这时候,营中的大夫到了,陈瑾柏顿时仿佛交出一个烫手山芋般,把手里的纸和笔塞给了他,这张药方才算是顺利写完了。
药方写完后,温宁手上的动作还没停下。
一直到一盏茶的时间快过了,站在床榻边紧张地看着吕一闻的将领突然一脸惊喜道:“吕郎君的眉头……松开了!松开了!”
另一个将领也连忙道:“我瞧着吕郎君的脸色也好了不少!看起来没方才那般可怕了!”
陈瑾柏一喜,连忙凑了上去,大喜过望道:“还真的是!温大夫,这是不是代表吕郎君没事了?!”
二哥还在城里追踪卫国那个暗中搞事的贼子。
若这会儿,吕一闻在他手上出了事,他哪里还有脸去见二哥!
温宁慢慢地松了口气,收了针,才淡声道:“危险期是过了,但吕郎君的身体状况很差,舌质紫暗有瘀斑,心跳异常,脉搏往来艰涩不畅,应是心脉处有瘀血阻滞,导致心脏气血运行受阻,心失所养。若后续不好好调养,情况也不容乐观。”
温宁说着,看向陈瑾柏,不满道:“你们先前,有好好对待吕郎君的身体吗?”
若他们先前就加以重视,即便这个时代的医术有很多弊端,也不至于让他的身体衰败到这个程度。
陈瑾柏顿时一脸冤枉的表情,“吕郎君可是我们的贵客!几乎整个丰临城所有有名的大夫,都被二哥找来给吕郎君看病了!我们怎么就没有好好对待了!”
温宁眉头微蹙,张嘴又想说什么,床上,突然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温大夫……是吧?这件事,不怪大都护和四公子,是……在下自己的问题。”
却见床上的吕一闻,此时已是微微睁开眼睛,看向温宁。
看清温宁的模样时,吕一闻微妙地怔了怔。
方才迷迷糊糊间听到她的声音时,他就知道,正在给他治病的这个大夫很年轻,但没想到,她还长得这般秀美清丽,让他恍惚之间,竟是仿佛看到了天上下来的仙子。
但他很快收回目光,看向床边其余众人,虚弱地扬了扬唇,道:“让四公子和各位担心了。自从长明书院被烧毁后,在下胸口的位置就时常感到闷痛,宛如针刺,都护请了许多大夫给在下调理身子,他们说的话,跟温大夫的相差不大,他们说,在下这个病,一大半是心病,战场上那一箭,不过是让在下的身体变得虚弱,给了让这个病症更加恶化的机会。”
“若在下无法放下心结,继续这般情志不畅,这个病,只会越发恶化……”
确实,心绪不畅、时常生闷气或让身体过劳,都会加重心血瘀阻的症状。
陈瑾柏连忙道:“那……那可如何是好?吕郎君的心结是找出火烧长明书院的凶手吧?二哥已是向你保证了,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吕郎君大可尝试着,多相信二哥,相信我们……”
“在下的心结……不止是要找出凶手。”
吕一闻缓缓摇了摇头,眼神悲戚而寂寞,“在下自小是个孤儿,多亏了师父把在下带回家,一路呵护在下长大,教在下读书识字,明世间道理。长明书院里的各位,都宛如在下的亲人,四公子可曾体会过,所有亲人都在你面前被活活烧死的惨痛?”
见吕一闻又咬牙切齿了起来,温宁道:“先前的大夫说得对,吕郎君若不自己想开,我们再努力挽回吕郎君的生命,也不过是徒劳。”
吕一闻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道:“温大夫放心,其实……早在前几天,大都护跟在下说了,将来会实行怎样的人才选拔制度后,在下已是逐渐从过往里走出来了。在下只是遗憾,师父终是看不到寒门士子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出来,为自己谋求一个前程的这一天了……不管以后,这个制度能否顺利推行,至少这一刻,在下心里都十分感激大都护……”
“你要感激的人不是我。”
就在这时,帐篷外传来一个清悦冷沉的声音,帐篷里的人一愣,猛地看向门口的方向,就见陈瑾风一手撩开门口的帘子,神情冷淡地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俞临渊和许九思。
帐篷里头的人连忙朝陈瑾风行礼,“见过主公!”
温宁下意识也要站起来,陈瑾风的眼神已是扫了过来,“温大夫和吕郎君都不必多礼。吕郎君,先前我跟你说这个制度的时候,就说过,这个制度乃是我身边一个女子给我的建议。这个女子,便是温大夫。”
在场众人,除了早就知情的俞临渊和许九思,都一脸震惊地看向温宁。
鲁志达甚至狠狠拍了拍身旁卫洪的肩膀,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你这家伙完了,就说了,主公身边怎么可能有普通人!别说光是以主公对这小娘子的重视程度,就够你喝一壶,现在这小娘子还立了这等大功,甚至救回了吕郎君的命,放在军中,都高低可以封个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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