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玉清婉先和皇帝商讨了一下自己的猜想,更深入地了解完所需的信息后,带着姜卿叶悄悄前往临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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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城郊,夕阳将田野染上一层暖金。
玉清婉扮做凡间寻常妇人模样,身着月白色素纱襦裙,未施粉黛,只将一头青丝松松挽了个堕马髻,簪着支简单的玉簪,温婉又清丽。
而姜卿叶则穿着鹅黄色的小袄裙,梳着双丫髻,髻上还别着两朵刚摘的粉白小花。明明眉眼与玉清婉有着七分相似,却透着一股截然不同的活泼英气。
一大一小两位美人各背着小包袱,挽着手缓缓走向不远处还冒着缕缕炊烟的小村庄。
田埂边,一位正弯腰劳作的农夫直起酸痛的腰背,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抬眼便瞧见了不远处的玉清婉和姜卿叶。
“嘿,王大汉子,瞧!”
他的头向玉清婉那边扭了扭,嘴努了努,嘿嘿笑出声。
“额滴个娘勒,这小娘子长的真俊嘿!”
说罢,他眼珠子转了转,转而看向先前那个人,压低声音凑近,说起了“悄悄话”。
“李家汉子,你说,这小娘子还带着个女娃,是不是个寡妇嘞?”
“嗐,寡妇又咋样?长这副模样,庄家汉子还不抢破头?别说那些鳏夫,就是没开窍的毛头小子,怕也得动了心思!”
“哈哈哈……”
两人相视,发出一阵心照不宣的哄笑。
凡人的这些议论,自然逃不过两位修者的耳目。玉清婉和姜卿叶起初尚能神色如常,装作未闻,继续向村头走去。然而越往村子深处走,那些飘入耳中的话语便越发不堪入耳,目光也愈发粘稠放肆。
“瞧着倒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可生不出儿子,不照样被休?”
“嘿,我看这女的只是外表清纯,内里指不定多那啥呢……”
“小娘子要不跟了我吧,我家里虽然没几亩地但总能给你一口饭吃,我不嫌你有个女娃,将来给我生几个带把的,女娃大了还能嫁了换彩礼……诶诶诶,谁给你的脸不理我,你真是瞎了眼了,像我这么好的汉子你提着灯笼都找不到!”
说的都是些什么?!
一路上的那些或明目张胆或隐晦的凝视已经让姜卿叶心里很不舒服了,更别提听见村口的大爷大妈和那些自以为是的汉子们满口的荤话以及下作的黄谣。
姜卿叶狠狠瞪向那几个口沫横飞的闲汉,刚欲开口喝骂,却被玉清婉轻轻拉住手腕。
“不必费口舌。”
玉清婉声音平静,袖中手指微动,一道微不可察的灵力裹着厚厚一沓符纸,精准地拍在方才造谣最起劲的大爷背上。
“霉运贴,请他们尝尝滋味。”
只见下一秒,刚刚还在悠闲乘凉的大爷“扑腾”一下直接摔了一个仰倒,躺在地上的样子一看平时睡眠质量就很好。
(年老真好,倒头就睡~)
“哼,这样才能解了我心头之恨~”
姜卿叶见状,胸中恶气稍解,但还是气鼓鼓的。
玉清婉莞尔,又掏出一沓符纸塞进女儿手里:“拿着,乖宝。谁再敢嚼舌根,只管送他一沓‘福气’,包管立竿见影。”
姜卿叶也知道比起那些流氓,自己的嘴皮子还是不够利索,立刻攥紧了符纸。
比起跟这些粗鄙之人斗嘴,这法子确实更解气!
于是娘俩一路前行,但凡听到污言秽语或撞上猥琐目光,便不动声色地弹指送出一张“霉运贴”。
一时间,村道上“哎哟”、“扑通”之声此起彼伏,摔跤的、撞树的、莫名被鸟粪砸头的……好不热闹,看得母女俩心头那点郁气终于消散,步履也轻快起来。
俩人就这样一路走一路扔,最终走到村长家中。俩人隐瞒了她们自己的身份,只道是失了依靠的孤苦寡妇携女投亲不遇,恳请收留。如此身世自然令人同情,俩人就顺利在这个村子里住下。
本来村长想拨一个早就没了人的空房子给玉清婉娘俩居住,可一个身影却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村长,俺可是听说今儿来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不如让她们与俺同住,也算有个照应!”
女人的脸是被日头和风霜揉过的样子,肤色是那种深褐色,像晒透了的栗子皮。眼角眉梢爬着细密的皱纹,眼睛不算大,眼尾微微下垂,清透的眸子里藏着股沉静。
她的头发则用一根黑布条松松挽在脑后,鬓角有几缕碎发垂下来,混着几根显眼的白丝,贴在汗湿的额角。
“呀,张寡妇,瞧你这话说的,人娘俩住进你家多不方便啊。再说了她们的屋子离你们也近,每天串门啥的照样方便!”
可女人却不为所动,嘴角扯出一抹讽笑,回怼道:“呵,新来个寡妇的事儿,怕是满村都传遍了。今晚指不定又有多少没皮没脸的想爬墙头!这事跟您说了多少回,您管过吗?既如此,俺们自己抱团取暖还不行了?”
这话噎得村长哑口无言。
女人不屑地用鼻孔哼了哼,转向玉清婉母女时,脸上已换上真诚的淳朴笑容。她仔细端详了一下玉清婉,爽朗问道:“妹子姓甚名谁?不必提夫家,就说本家名姓!打哪儿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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