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夏大军集结的消息一出,几乎所有人都惊呆了,曾明的第一反应也是不信,但当他颤颤巍巍地打开那份密报之后,整个人都傻了。
“不……不可能……假的!一定是假的!”
“怎么?难道本官收到的八百里加急文书还能有假?”
感受到崔弘度冰冷的视线。
曾明急忙摇头,双手将那份密报还了回去。
但依旧没有放弃挣扎。
“卑职不敢!但……但那些人头确实是都是——啊!!!”
崔弘度又一脚狠狠揣在了曾明屁股上。
而且刚好就是中箭的地方。
痛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但接下来才是他哭的时候。
“陈靖之!给本官把那叠文书拿来!”
“是!参军!”
刚才趁着崔弘度震慑全场,陈靖之将陈伯坚救了下来,解开绳子后才发现,自家老爹被打得是浑身是血,几欲昏迷,早已是恨得双目尽赤!
现在听到这话。
陈靖之三步并作两步。
立刻到屋内把那叠文书取了出来。
“念!”
崔弘度一声令下。
陈靖之当即红着眼睛大声念道。
“天鉴三十二年夏,曾明强占军户张楚家河滩地五亩,逼死张楚后!致其老母冻饿而死!”
“天鉴三十二年冬,曾明伙同党羽克扣戍卒冬衣饷银,致十九人冻伤,两人冻毙!”
“天鉴三十三年春,曾明觊觎军户刘方之妻,诬陷刘方盗窃军粮,将其杖毙,强占其妻,后又将其交由党羽凌辱,致其不堪受辱自尽!”
“天鉴三十三年夏,曾明……”
……
刚念不到三条。
曾明就给吓尿了。
一桩桩,一件件。
累累血债!罄竹难书!
围观的军户们起初是震惊,接着是愤怒,当他们听到那些熟悉的,发生在自己或邻居身上的惨剧时,压抑多年的怒火,终于如火山般爆发出来!
“畜生!曾明狗贼!”
“杀了他!为死去的乡亲报仇!”
“原来张楚是被他害死的!”
“我爹就是那年冬天冻死的!狗官还我爹命来!”
“刘方夫妇俩当时才刚成亲啊!你个狗日的!”
“杀!杀!杀!”
群情激愤,怒吼声震天动地!
曾明和他那三个心腹当即吓得面无人色。
崔弘度抬手,压下了震天的怒吼。
“曾明!你身为戍主,不思报国,反行此等祸国殃民、人神共愤之恶行!更于大战将起之际妖言惑众,污蔑有功将士,动摇军心!数罪并罚!罪无可赦!来人!”
“在!”周围如狼似虎的军士齐声应诺。
“将此獠及其三名同党拖出军寨外!令万安戍军民前来指认罪状!本官要将其明正典刑!”
“遵命!”
军士们毫不留情。
当场就把绝望哀嚎的曾明四人,如同死狗一般地往军寨门外拖去。
而消息一传开。
万安戍上下近三千男女老少。
在短短两个时辰之内就拖家带口的全来了。
将那处被临时选为刑场的小丘围了个水泄不通。
要不是有崔弘度麾下的军士维持秩序。
恐怕还没开审就被石头砸死了。
很快,一个又一个苦主大胆站出来指认曾明四人,就算是那些已经死了的募兵,干的那些个破事也都被人翻了出来。
而死到临头。
曾明四人也是丑态百出。
一开始他们是极力否认,然后发现证人和证据太多,无法抵赖,就开始卖惨,发现卖惨也没用,就开始胡乱攀咬了起来。
有些是真的和他们同流合污。
有些则是冤枉的。
甚至曾明临死前都在大喊。
“参军!卑职死不足惜!可陈伯坚等人当真是伪造军功啊!他们罪该万死!您可千万不能被他们蒙蔽啊!一定要将他们绳之以法啊!”
但对此。
崔弘度只有冰冷的两个字。
“行刑!”
镇北将军有天子授予的“使持节”特权,地方刺史以下官员可先斩后奏,崔弘度奉令代巡三州边务,杀个小小的校尉根本不用请示。
最终,曾明被枭首示众三日。
其余同党,轻则流放,重则斩首。
并且家产全部充公。
家属发配边远州县戍边!
而看到这些人的结局,现场瞬间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军户们积压多年的怨气,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宣泄!
无数军户激动地跪倒在地。
朝着崔弘度的方向叩拜。
“杀得好!”
“参军英明!”
“青天大老爷啊!”
崔弘度站在台阶上,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他侧过头,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被儿子搀扶着的陈伯坚身上。
“队正陈伯坚!”
这一变故让陈伯坚措手不及。
但也只得急忙拱手待命。
“曾明已死,万安戍兵丁缺员近六十人,本官命你暂代万安戍校尉一职,限期一月之内补足缺员,其所兼并军田亦限期一月清理完毕,重新划分田界!”
“啊?什么?这!”
陈伯坚都惊呆了。
这么大的事怎么突然就丢到他头上了?
但崔弘度的话还没说完。
“本官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事成你便是这万安戍的正职校尉,若有半点差错,亦或敢有徇私枉法之举,曾明就是你的榜样!”
陈伯坚喉头滚动。
后背瞬间被冷汗打湿。
补员、清田。
这两件事哪个不是烫手的山芋?
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但突然,他感觉袖子被人轻轻扯了一下。
“爹,赶紧应下来。”
“不行,这会害死我们全家的!”
“爹!信我!”
看到陈靖之那坚定的眼神,再想到他这几日里惊人的表现,陈伯坚竟平添了几分胆气,一咬牙,当即大喊道。
“卑职领命!一月为期!定不负参军所托!若有差池!甘当军法!”
对此,崔弘度没有说话。
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随即招呼军士返回了军寨。
而原本聚在一起的军户们也心思各异。
甚至连被挂起来的曾明人头。
都没有几个去关注了。
“老陈!恭喜啊!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可得照顾一下我啊!”
“陈队……啊不!陈校尉!以往多有得罪!我在这给您赔个不是了!”
陈伯坚瞬间被人群所淹没。
身边尽是讨好和谄媚的声音。
但除此之外。
他还隐约听到有人在背后骂道。
“呸!老子才不去拍他的马屁!敢让老子吃亏!等崔参军回来老子告死他!”
对此,他还能怎么办呢?
只能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打着哈哈应付过去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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