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哥!”
当李兴赐和陈邈元匆匆赶到驿站前时。
正看到陈靖之与赵韵低声交谈着。
“嗯?兴赐!伤势如何?”
陈靖之看到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还有些苍白,心里不由得一紧,但万幸李兴赐的回答让他松了一口气。
“军医说就是皮外伤,这几天别扯到脖子,很快就好。”
说完顿了顿。
李兴赐将目光落到了英姿飒爽的赵韵身上。
之前那两箭他可还记在心里。
“在下李兴赐,谢过赵校尉救命之恩!”
“陈邈元,谢赵校尉援手!”陈邈元也跟着郑重抱拳。
赵韵爽朗一笑,摆了摆手。
“举手之劳,不必多礼,若非陈校尉当机立断,智勇双全,昨夜局面也难以收拾,你们兄弟情深,令人感佩。”
她的目光在李兴赐的伤处扫过。
确认无大碍后,再度转向陈靖之。
“陈校尉,清潭渡后续自有地方官吏接手,你我皆需赶赴襄州复命,不如同行?云骑营在前开道,也好有个照应。”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陈靖之欣然应允。
不多时,队伍再次开拔。
再度往西疾驰了一日有余。
终于在第三天正午。
抵达了白水河与汉江的交汇处。
汉江水面宽阔,即便是在枯水季节,目测宽度也足有三四百米,江面上无数艘大小船只往来穿梭,远处雄伟的襄州城轮廓隐隐可见。
江上除了那些转运粮草军械的漕船。
更有着数十艘体型庞大、形制威武的战船,正在沿江巡视。
其上旌旗蔽空,刀枪如林。
一股肃杀之气随着江风扑面而来!
“我的老天爷……”
陈邈元张大了嘴巴,整个人都呆住了。
李兴赐也伸长了脖子,连伤口都忘了疼。
“这……这就是汉江?这么多船?还有那几十艘船也太大了吧?比咱们万安戍的寨墙还高!这得多少人才能开动啊?”
唯有陈靖之,面色依旧沉静如水。
上辈子在电视上见惯了纵横七海的现代化舰队。
哪里会被这种场面所震慑?
更何况襄州乃是北境三大重镇之一。
要是连这种场面都没有。
那也太跌份了……
“陈兄,渡江得借助船只,请随我来。”
赵韵将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不禁对陈靖之更加高看了几分,再加之她本就豪爽不输男子的性格,竟连称呼都熟络了许多。
而陈靖之在最初的惊讶过后。
也很快适应了过来。
“那就麻烦赵兄了。”
不多时,他们就抵达了汉江东岸的一处水寨,这里的守军显然认识赵韵,因此态度显得十分恭敬,很快就安排了一艘大船载他们过江。
“襄州城,我们到了!”
赵韵带着队伍在城东门外稍作停留。
却突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南面传来。
只见数十骑人马疾驰。
当先一人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年纪。
身形高壮,面容带着几分世家子弟的矜贵与傲气。
胯下黑马神骏无比,身上铠甲华丽非凡。
身后旗帜上,赫然绣着“突骑”二字!
“赵校尉!”
那黑甲青年校尉远远便朗声招呼,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目光灼灼地落在赵韵身上,策马快速迎了上来。
“可算把你盼回来了!一路辛苦!”
赵韵看到来人。
英气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
“有劳秦校尉相迎,军务在身,不敢言辛苦,秦校尉有心了。”
她的态度极为冷淡。
但这位秦校尉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脸上笑容不减,目光却顺势往旁边一扫,当看到与赵韵并辔而立、气度沉凝的陈靖之时,他眼中闪过一丝审视与不易察觉的阴霾。
“哦?在下突骑校尉秦朗!敢问这位小兄弟是?”
“在下唐城县宁远校尉陈靖之,奉崔参军之令调来襄州任职。”
陈靖之端坐马上,拱了拱手。
“宁远校尉?陈靖之?”
秦骁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原来兄台就是那位在石竹谷立下奇功的宁远校尉?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陈靖之抱拳回礼。
神色平静,不卑不亢。
这秦朗嘴上客气,但那语气和神态,却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敷衍和隐隐的敌意,再加上刚才对赵韵的殷勤态度。
他哪里猜不到秦朗的心思?
只是初来乍到。
不欲多生事端罢了。
而赵韵也显然不想在此多作纠缠。
“陈兄,崔参军想必已在将军府等候,你持文书入城,自有人引路,我需先回云骑营驻地安置兵马,稍后或许将军府再见,告辞。”
说罢不再理会秦朗。
一勒缰绳,就带着云骑营往南疾驰而去。
秦骁望着她远去的背影。
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眼神也阴沉下来。
他冷冷地瞥了陈靖之一眼。
鼻子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
也不再言语,带着突骑营的人马跟了上去。
“靖哥,这人来者不善啊。”
这下子,李兴赐也发现不对了,看着秦朗的背影充满了敌意,但陈靖之却一夹马腹,策马朝着城内走去。
“我们才是来者,还是少惹事吧,先去镇北将军府报到才是正事。”
“你上次杀聂力前也是这么说的……”
李兴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陈邈元也是附和道:“兴赐说的对。”
襄州城内的街道宽阔,人流如织,商贩叫卖声不绝于耳,远比唐城繁华喧嚣十倍,就好似一江之隔的北夏大军并不存在一般。
由此可见。
北夏的骑兵虽然肆掠周边各县。
但大体上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三人一路来到城中心的镇北将军府,这里戒备森严的同时,进出的传令兵、文吏、军官也步履匆匆,一派繁忙景象。
陈靖之递上调任文书和军牌。
守门军官验看无误后。
立刻派人引着他穿过重重门禁。
来到府内一处相对僻静的院落前。
“崔参军有令,陈校尉到后可直接入内。”
院中正堂的门敞开着,一张宽大的紫檀木公案后,崔弘度那张标志性的黑脸,正埋在堆积如山的文牍之中。
他眉头紧锁,似乎在批阅一份紧急军报。
但当他听到脚步声,抬头发现是陈靖之来了的时候。
那张黑脸上竟罕见地露出了一丝微笑。
“好小子!可算把给你盼来了!”
“靖之见过参军。”
在崔弘度面前,陈靖之可不敢放肆,立刻躬身行礼,却不料对方竟主动起身,亲手将他扶了起来,脸上还露出了一股戏谑之色。
“欸!起来起来!这回不错!袖子里没带匕首了!”
“额……”
陈靖之闻言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参军说笑了,靖之岂敢,上次年少无知,行事鲁莽,多亏大人教诲,那三十军棍,靖之至今铭记在心,时刻警醒,再不敢行此荒唐之举!”
“哈哈哈哈!”
崔弘度放声大笑,显得心情极好。
“只是参军,有一件事得先向你请罪。”
“啊?什么事?”
“我把驻守清潭渡的校尉聂力给杀了。”
崔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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