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金光乱滚,金花婆婆珊瑚金拐锋锐绝伦,鲜于通扇子与手指发出咻咻怪鸣,
鲜于通用出了自己华山派绝技之一的七十二路“鹰蛇生死搏”。这鹰蛇双式有苍鹰天矫之姿,毒蛇灵动之势,于一式中同时现出,迅捷狠辣,兼而有之。
鲜于通非常清楚,今日不是金花婆婆死,就是自己亡,自然使出平生本事,左手使动鹰爪功,右手折扇好似毒蛇吐信,双手招数截然不同,却快速连击,招招袭向金花婆婆要害。将“一寸短,一寸险”发挥得淋漓尽致。
金花婆婆武功在鲜于通之上,可她为人谨慎,又素知对方诡计多端,而善用折扇之人,扇中多有机关,一时不敢冒进,当下凝神戒备,身如旋风,忽前忽后,忽左忽右,恍若飞魔幻影。
金花婆婆说道:“武林中说到‘神机子’,乃是称赞足下智计,如今和我老婆子交锋,不比智慧,却斗武力,鲜于掌门未免自不量力了。”
鲜于通冷笑不语。
殷离道:“你为何冷笑?自己斗不过人家,那也罢了,所谓知耻近乎勇,这还算是个人。
你乘人之危,还不知羞耻,咱们让天下英雄好汉评评理,华山掌门是个什么德行!”
鲜于通如若未闻,只是步步进攻,心道:“还想乱我心神,等我收拾了这老婆子,再炮制你这小丫头片子。”
两人在这里比斗,云长空只顾全力运功逼毒,他觉得反正谁赢了,对于自己,结果都不会好,这么一想,反觉释然。
只是调运内息,凝想内观,祛除毒素。
大凡各门各派的武功,修习内功之时,必须脑海中绝无丝毫杂念,所谓返照空明,物我两忘,但运功逼毒,却得辎铢必较,务必计算得十分精密。只因这不光是真气如何流转,你得保证真气流传的同时,还得将血液经脉中的毒素裹住。
这就如同喝水,一杯净水自然可以牛饮,一饮而尽,但水中掺杂沙粒等不能入口之物,就得过滤,故而运功逼毒与练功疗伤又是大相径庭。
云长空明知今日局势凶险异常,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但也不知为何,随着真气流动,自己身上奇痒奇痛,不但稍有减轻。而且鲜于通与金花婆婆一招一式、进退攻守自己心里也好像一片镜子,清清楚楚。
鲜于通缩腰伸颈,双手齐用,不似人类武功,倒像是禽兽,每于不可能处突然狠行杀招,大大出乎金花婆婆意料。
金花婆婆如何奇诡之中而加正道,节奏越来越快,鲜于通如何改急攻为守势,越来越乱,渐渐破绽百出。
云长空惊奇之下,也不暇去细想其中原由。
两人拆了五十多招,鲜于通显然已经落了下风,此时殷离在一旁掠阵,她除了注意斗场的发展,还监视云长空的动向。
忽然,她发现云长空双手十指滴出黑水,本来青中泛黑的脸,变得宝相庄严,月色之下,若有淡淡柔光在不停流转。
殷离心中大奇,笑靥如花,走向云长空,伸手就要去摸他的肩膀,
突听金花婆婆叫道:“别碰他,他身上有剧毒!用棍子点他玉堂穴。”
金花婆婆也是个使毒的大行家,初来一看云长空脸色,便知他中毒已深,无药可救,全仗精湛内功支撑到此,殷离去触摸他的身子,那就是找死。但也生怕长空逼出毒素。
殷离吃了一惊,吐了吐舌头,捡起一根木棍,笑道:“唉,你练的什么功夫啊?”说着伸出木棍在他胸口‘玉堂穴’戳了一下。
“啪啪啪”三四声过处,棍子迸断数截,四下乱飞,殷离哼了一声,身不由己,登时摔倒在地。
那“玉堂穴”并非致命大穴,但位当气脉必经通道,若是一加阻塞,全身真气立受干挠。
云长空此刻正运转真气逼毒,一受到力,立时生出反劲,相应反击之下便将殷离木棍震断,将她推倒。
然而云长空本来调匀顺畅的呼吸,给她在穴道上一戳,真气立时逆转,反向丹田冲去。
云长空头脑一晕,深深吸了一口气,要将腹中之气重行理顺。
可殷离被摔的狼狈不堪,爬将起来,怒道:“你干么打人?”
殷离从小因为父亲宠爱小妾,便将二娘杀了,殷野王要杀她,才被金花婆婆救走,致使小小年纪,变得愤世嫉俗,凶悍霸道,但觉这世上一切人事,不按自己想法,那就是该死!
用张无忌的话说,性子跟他娘一个样。
所以她戳云长空要穴,被反震,还要怪罪对方,觉得你为什么不给我戳翻。
而鲜于通、金花婆婆二人远远看见,各自心惊:“姓云的内功一强至斯!”
鲜于通越发觉得庆幸,幸亏自己没有上前,但又觉得失望至极,关键时刻来了这金花婆婆,坏了自己好事。
他扇子中藏有金蚕蛊毒,可这东西没有解药,也是粉末,此刻他与金花婆婆交手,劲风鼓荡,弄不好伤人不成反害己。
这让鲜于通不免生出智力不济之感。
他对云长空性情、实力无不洞悉,又料到下一步的举措,竭尽才智,这才占了上风,但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出乎意料了。
其实天道不测,世事难言,一切岂能尽如人意?人世间悲欢离合,祸福荣辱,往往便只差于厘毫之间。
云长空也非莽夫,只是人有时候一动气,难免会忘了初衷。
他被劫杀,自觉张三丰不出,无敌天下,又有何畏惧之事?何况区区天鹰教。
但范遥和天鹰教混在一起,还给他玩背中弩,箭中针的阴毒暗器,这就是他没想到的。
同样,鲜于通要是再晚到一会,云长空将毒逼出来了,也不会有这事。鲜于通仍旧是温润谦和的掌门君子,他绝不敢发难。
同理,金花婆婆晚到一会儿,云长空也早就被鲜于通打断四肢了,哪有此时疗伤逼毒的时刻。
一个人哪怕多智近于妖,也有“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鲜于通了解云鹤,了解云长空,可他太过顾全性命,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也就被云长空一个中毒之躯,吓得不敢动弹了。
干大事而惜身,这向来都是大忌!
要是将鲜于通换成殷离这种愣头青,云长空未必撑到现在。
因为殷离胆量奇大,她被震倒在地,又捡起一根木棍向云长空打来。
云长空面如火烧,双眼微睁,他屡经大敌,心志坚强,临危不慌,看见棍来,右手探出,只在木棍上轻轻一搭,以“借力打力”法门,就将殷离斜刺里摔了出去。
他这一手功夫,一点真气也没动用,殷离便一个狗吃屎扑倒在地,气的怒哼一声,再次跳将起来,又在四处寻摸。
鲜于通心中更惊,叫道:“金花婆婆,你我二人在这里狠斗,待他逼出剧毒,可有我们好果子吃吗?”
金花婆婆咳嗽两声:“你要害他的命,老身……咳咳……”
鲜于通阴沉着脸,眼中寒光一现,冷哼一声:“那就一拍两散!”
说着手一挥,银芒闪动。
云长空觉得锐风忽起,夹杂破空之声,袭向自己与另一边的殷离,
他能不用真气摔出殷离,但却挡不住鲜于通的暗器,当即分出一缕真气,灌注右袖,向上一提,将暗器都给拨到一边去了。
殷离见一串银星,向自己电射虹飞而来,吓得一呆,这一刻,金花婆婆手腕一扬,嗖嗖嗖,金花飞舞。
一阵叮叮当当之声,鲜于通射向殷离的暗器,尽为金花打落于地。
但是鲜于通有多狡猾呢,这一手全是为了分散金花婆婆之心。他倏然扬腕,扇子突向金花婆婆面门一点,人已经飞跃而起。
金花婆婆本想鲜于通胜不过自己,生怕云长空痊愈,即便得不到神功,此刻释放暗器,也要趁他伤重,将他击毙,来日也就没了后患!
怎料想到鲜于通目的,是她金花婆婆。
他眼见金花婆婆咳嗽,兵行险招,先向云长空与殷离放射暗器,迫得金花婆婆出手护徒,然后以内劲机关送出“金蚕蛊毒”。
此刻正值金花婆婆咳嗽,必要呼吸,眼见计谋得逞,立时飘身后退。
金花婆婆见识不凡,可她身子有病,明显觉得鲜于通流露不轨,可仍旧“咳嗽”不停。
高手争斗,哪怕一瞬一息,一毫一厘,足以决定生死存亡。她要是没病,或许还能闭气退让,但咳嗽来了,根本无法控制,遇上这无色无形的“金蚕蛊毒”,哪怕咳嗽一声,足以导致失败。
但就在千钧一发之时,金花婆婆突觉一股大力涌上肩头,身不由主斜刺飞出。
金花婆婆身经百战,飞出之时带起袖袍,向鲜于通拂出,飘云闪电,快不可言。
鲜于通知道剧毒之厉,却没听见金花婆婆惨叫,正惊疑,但见云长空形如鬼魅,飘然而至,在数丈外拍出一掌推来了金花婆婆。
心中咯噔一下,云长空离他远,金花婆婆出手何等之快,他此时跃飞三尺不到,就觉一股疾风涌到,鼻子里闻到一股甜香。
鲜于通吓得魂飞魄散,陡然发出一声惊叫,在半空歪歪扭扭,扑通一声,摔落在地。
殷离眼见鲜于通这么好的武功,一下子跌倒,脑袋磕在一块土石上,额头摔了一个乌包,极为狼狈,好像不会武功的汉子一样。
鲜于通一摔倒,又要挣起,怎料又是扑通一声,跌倒在地,原地开始打起滚来了,口中发出一声长长的惨呼。
就像一头要被宰杀的猪发出渗人的惨叫。
说来话长,实则这一切来得委实太快,鲜于通惨叫,金花婆婆方才飘出数丈落在地上,定眼一看,云长空身形一滞,面上闪过一股青黑之气,弯腰拿起了鲜于通的扇子。
而那鲜于通在地上滚来滚去,惨叫不停,向着云长空叫道:“杀了我吧,云大侠,云大侠,求你杀了我吧!”
金花婆婆拄杖于地,抚胸咳嗽,殷离生怕师父受伤,抢到身旁照应。
她们都知道,以鲜于通这般身份,这般武功,纵然断了他的胳膊大腿,也不该如此丢人。
但心中反而吃惊,还道这个人装做羊吊发作,莫非又要施展诡计吗?
但见鲜于通不停惨叫,拼命磕头,又掐住自己嗓子,一副想要自尽的样子,他仍旧不胜其苦,倒在地上痛苦翻滚,貌似不像。
云长空打开折扇,只见扇上一面绘的是华山绝峰,千仞叠秀,翻将过来,念道:“华岳灵峻,削成四方。爰有神女,是挹玉浆。其谁游之?龙驾云裳。”
呵呵一笑道:“这华山赞将华山塑造成了一座充满神秘色彩和道家气韵的仙山,却没想到你这掌门人如此卑鄙无耻,竟然玩毒,唉,真是辱没了华山哪!”
说着以扇柄对着脚下草地一挥,苍翠碧绿的野草立时枯了一大片。
殷离与金花婆婆都常年与毒物打交道,无不心惊肉跳,目瞪口呆。只有清风拂荡,弥漫着鲜于通刺耳的尖叫声。
殷离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毒?”
鲜于通尖声叫道:“是金蚕蛊毒,姑娘,你善良美丽,快行行好吧,快……杀了我吧,啊,啊,啊……”
恐怕第一次有人将杀了自己,说成行好,将行好说的这么撕心裂肺,这也是古往今来头一回了。
关于金蚕蛊毒,殷离不知名字,金花婆婆双眼射出恐惧神色,就觉得身子忽重忽轻,但觉背脊生凉,汗水长流。
原来这“金蚕蛊毒”乃天下毒物之最,无形无色,中毒者有如千万条蚕虫同时在周身咬啮,痛楚难当,无可形容。
武林中人说及时无不切齿痛恨。
这蛊毒毫无迹象可寻,凭你神功无敌,也能给一个不会半点武功的妇女儿童下了毒手,
只是其物难得,金花婆婆只听到过它的毒名,此刻才亲眼见到鲜于通身受其毒的惨状。
要知道这金蚕蛊毒之所以厉害,只因一旦中毒,筋酸骨软,自杀都是不行。所以鲜于通磕头打滚,身上依旧完好。
但是呢,却又让人心智清楚。纵然难受的涕泪横流,肌肤痉挛,无比痛苦,你也别想晕厥一刻。
非得经过七天七夜的折磨,方能肉腐见骨而死。
那种有如千万条蚕虫同时在周身咬啮的痛苦,即便一个时辰,也如历经千百岁月,更何况七天七夜!
鲜于通曾经中过毒,也见旁人中过毒,当时情状之惨,他多年来刻骨铭心,可以说世间痛苦,莫大如此。
什么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这就是!
“云大侠,是我猪油蒙了心,我与令尊有交情啊,我华山派为你晋阳镖局出过大力啊,你小时候跟他到了华山,我还陪着你们游山玩水,我还抱过你,还在我身上撒过尿,你记得吗?”
金花婆婆与殷离眼见鲜于通没口子的求饶,云长空稳稳站定,只是哈哈大笑,抬眼望天!
鲜于通说的他没印象,也不管真假,此刻只觉得心神酣畅,将刚才被鲜于通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之耻,早已抛到脑后去了。
前脚装逼,后脚受罪。
天道好轮回,大家都一样!
“云大侠啊,云大侠,呸,你云长空迟早得死,金花婆婆,他是强弩之末,你以为他是真心救你吗?
他是为了救自己,你一定可以杀了他,你站在远处放金花,打死他啊。打死他!”
人至绝境,自然也就激发了鲜于通的戾性。
云长空只是哈哈大笑。
金花婆婆、殷离眼见鲜于通在地上滚来滚去,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真像个活鬼。
金花婆婆自然也知道鲜于通说的对,云长空不得不救自己,却也恐惧无比。要是自己中了这毒,自己不得和鲜于通一样?
原来鲜于通当年在苗疆偷来金蚕,依法饲养,制成毒粉,藏人扇柄。扇柄上装有机括,一加揿按,再以内力逼出,便能伤人于无形之中。刚才鲜于通见金花婆婆咳嗽,这需要换气,乃是关键时刻,这才出手。
然而云长空虽然身受毒伤,眼力未失,他与金花婆婆进退趋避的攻防招数,在他脑海中历历如画。
而他更加清楚,若换自己是鲜于通,要用毒粉伤人,那么在金花婆婆咳嗽时最容易成功。
本来吧,这两人死也就死了,可他知道一旦鲜于通毒害金花婆婆成功,自己毒素未清,那还是得轮到自己。
究竟是落在金花婆婆手里,还是鲜于通手里,
他觉得落在金花婆婆手里好一点,自己多少有把握忽悠他们,两害相权取其轻吗!
所以这才强提真气,身影掠出,拍出一掌,用掌风让金花婆婆于不可能躲开时,躲开了。
金花婆婆还不忘送了鲜于通一袖风,卷回毒粉,便让鲜于通自食恶果了。
其实,也就是方向不对,倘若金花婆婆是背对着云长空,他也就一掌推在金花婆婆背上,让两人一起死在这“金蚕蛊毒”之下了。
今天这事,云长空算是明白了,这世上除了父母,没人希望自己混的风生水起,那么只要对自己有可能造成危险,直接弄死就完了。
杀错了,总比他跟自己突然翻脸,害了自己强!
以后见一个高手杀一个高手,人心隔肚皮,人心都不往好里想,自己也就不往好里想,都往坏里做!
云长空如今满腔杀意,可惜金花婆婆与鲜于通都是江湖行家,交手之时,都以侧身面对云长空,明显生怕他跑路,他也就只能杀一个,救一个了。
云长空收了笑声,凝视鲜于通,说道:“鲜于掌门,不管你与家父有没有交情,但你太过狠毒,这法子也太缺德了,今日就是报应到了!”
鲜于通又急忙求饶道:“是我的报应,云大侠,你就高抬贵手,杀了我吧,黄泉之下我也感激你。”
云长空冷笑一声:“那我怎么敢呢,你可是华山派掌门,人人佩服的正人君子,道德楷模!
杀了你,我可担不起这干系,你就好好享受吧,唉,美中不足的就是你的门人弟子不知道你的嘴脸,日后说不定还是场麻烦。”
说着摇摇晃晃,向金花婆婆与殷离走来。
金花婆婆双眼迸射凶光,身影斜掠,别看她颤巍巍的,可带着殷离身如纸鸢飘出数丈,手里多了几朵金花。
哪怕她明知云长空毒气未尽,却也怕其挥扇一扬。
云长空淡淡一笑,却是走向那株嵌着自己宝剑的大树,伸手握住剑柄,背靠大树坐了下来,双眼微闭,默然不动。
“飕!”
突然金花婆婆打出一枚金花,封住了鲜于通哑穴,让他在这里折腾,却发不出丝毫声音。
云长空双眼微睁,说道:“你还想与我动手?”
金花婆婆淡淡道;“老婆子只是听说这里八方风雨齐会,静极思动,这才适逢其会。”
云长空现在谁都不信,哼了一声:“当着真人不说暗话,我虽无心救你,却终归救你一命,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不好吗?”
金花婆婆与云长空都是心照不宣,他毒伤未愈,不出手救下金花婆婆,鲜于通又岂能放过他?他救金花婆婆就是救自己,但救命事实却也存在。
这就和张松溪杀掉叛徒与元朝知府,救下云家满门一样。虽说他的出发点是为了五弟张翠山,却也不能否认人家救命之恩的事实。
金花婆婆咳嗽两声,向云长空行了一礼,说道:“少侠名声如雷贯耳,今日见你到了这步田地,依然不倒旗枪,老身极为佩服。”
云长空向她一笑:“婆婆过奖了,我今日受辱于小人,全仰仗婆婆,况且你敢作敢为,胜我多多,才更让人佩服。”
云长空虽然知道这“紫衫龙王”心狠手辣,无所不为,连谢逊这个结拜义兄都害,好在她对于明教没有归属感,既然礼来,自然也就跟她客客气气了。
金花婆婆咳嗽几声,说道:“老身适才听人说,明教光明右使杀了我丈夫,阁下可知晓是怎么回事?”
云长空听得出她话中别有深意,却不明白意思,鬼知道她听谁说的,在哪里听说的。
但他不相信人,却信手里的筹码,灵机一动,漫不经心的道:“这事啊,我听张无忌说的。”
“张无忌?”殷离惊喜欲狂,忍不住跳上前去。
“别动!”金花婆婆一把将她拉住。
殷离大声叫道:“你认得张无忌,怎么也不早说……”
话没说完,云长空喉间咯的一响,“哇”地吐出一口黑血,两眼翻白,栽倒在地,像是晕了过去。
感谢“终于有时间了”“凤舞长歌”书友打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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