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空好事任侠,一听打斗之声还在四五里开外,难免心生好奇,但又觉得自己树大招风,此刻当务之急是上武当山,别去招惹是非,耽搁行程,当即心收敛气,避免这种声音再传入耳朵。
但又听得一个破锣嗓子叫道:“唐老三,你这也不行啊,要不要道爷帮帮你啊?”这人中气充沛,内力竟也不弱,长空不想听,除非堵上耳朵。
“唐老三?”云长空心道:“这是谁?”
只听一个苍劲的声音说道:“西华子,闭上你的臭嘴,你昆仑派一边瞧好了,看我崆峒派需要你这牛鼻子插手吗?”
这几句话,也是用内家真气传声,洪而不散,颇见功力。
这倒让云长空起了兴趣,怎么崆峒派与昆仑派好像不怎么对付啊,当即将湿衣服,穿了起来,将干衣收进行囊。
他内功一转,衣服很快就干,自然不怕湿。
正穿衣服呢,却听一个清朗的声音道:“今日拜见崆峒派神妙武功,果然是名不虚传,在下佩服得紧。唐前辈演示已毕,便请退开。”
云长空听这人年纪不大,内力当真了得,衣服穿好,提真气循声疾驰。
他内力深厚,轻功了得,转眼间,兵刃交碰之声,越来越是清晰响亮,但叮叮之声,越来越少,继而消失。
云长空转过一处山坳,飞上苍松古柏顶,踏叶行枝地赶到近前,就见一处空地上,站着一群人,有道有俗,有老有少。
地上也躺着五个,身上全有不少伤痕,血流如注,出气多,入气少,眼看是死定了。
还坐着一个干瘦老头,面如金纸,嘴角沁出血丝,有几个人正看护着他。
云长空一时也弄不清这状况,就见一个少年书生,手持长剑,直面一群人,都是身穿金色长袍的汉子,他们各个如临大敌。
一人玄巾灰袍,身材高大之人,负手而立,淡淡道:“你这后生剑法很好,叫什么名字?”
云长空见此人衣领上有两道金条,耀眼生光,心想:“难怪人人痛恨炫富,这不恨也不行啊!”
只听这书生抱拳笑道:“在下武当宋青书,这位前辈尊姓,请恕在下不识!”
此话一出,对面之人皆是面面相顾。
长空一听这是宋青书,这才着重打量,见他剑眉星目,面如冠玉,身姿挺拔如玉树临风,神态谦和,英气内敛,流露出温文尔雅的气度,的确是不同凡响。
一个矮矮胖胖的黄冠道人声如破锣道:“庄铮,眼瞎了吧,这位可是武当宋大侠的公子!”听声音正是西华子。
那庄铮傲然说道:“本旗使叱咤江湖时,这小子还没出生呢,不知道他何足为怪?”
宋青书抱拳道:“前辈,你在旁处如何叱咤,姑且不论,但在武当山脚下与我江湖同道为难,在下虽说微不足道,但忝为名门正派一走卒,也势难袖手!”
这话顿时赢得满场喝彩,众人皆为他的谦和赞叹不已,纷纷争先恐后地表达敬重之情。
庄铮两道炯如寒电似的目光,凝注在宋青书脸上,冷笑道:“张真人虽然不大过问世事,但神功绝艺,依旧威震江湖,宋大侠既得他真传,自然不是浪得虚名,不知阁下又得了令尊几分哪?”
宋青书含笑说道:“在下虽然不才,却也足以领教阁下高招!”
众人又是欢呼雀跃,为他的英雄气概喝彩。
庄铮心道:“好狂妄的小子,你便自出娘胎,练到现在,能有多深火候?旁人说你与云长空比肩,你还真信了?”
他深知殷天正父子以及范遥底细,云长空能收拾他们,岂是宋青书所能望其项背?
庄铮冷笑几声:“年轻人志气可嘉,看在武当派张真人面上,今日到此为止,走吧!”转身就走。
他知道宋青书不算什么,可他爹是武当掌门,师公是张三丰,在武当山脚下打了他。若惹得张三丰提剑下山,估计自己脖子还不能刀枪不入,对其他人竟是望也不望一眼。
突然一个道人说道:“哪里走!”
云长空暗暗一惊:“他死了!”
闪念间,庄铮左掌疾扬,那道人挥剑一挡,庄铮右手两指夹住对方长剑,右脚飞起。
那人“啊哟”一声大叫,已被踢在胸口,好似断线风筝,重重摔在山石之上。
“喀嚓……”骨节折断之声格格可闻,口中鲜血狂喷,摔在地上,已经毙命。
“放肆!”宋青书一声呼叱,长剑剌向庄铮背心,剑刃劈风之声甚响,手上劲力比之适才那道却是厉害得多了。
怎料庄铮将夺来的长剑信手一挥,“铮”的一声暴响,宋青书长剑被震断,一尺直飞上天,他虎口裂开,惶然暴退。
庄铮信手丢下长剑,哈哈笑道:“小子,想跟我过招,再练十年吧!”人已经没入林中。
他手下抱起两具尸体,也绝尘而去,宋青书等人也没做阻拦。
云长空心下暗暗纳罕:“这庄铮竟如此厉害?他这武功纯是阳刚一路,也不亚于殷天正啊!”
只听西华子叫道:“这狗贼恁的了得!”
一个中年妇人道:“宋公子无需在意,此人乃是魔教锐金旗掌旗使,在西域闹的厉害,殷天正要当教主,他也打的最凶!”
云长空恍然大悟,若非如此人物牵头反对殷天正,五行旗哪里能敌护教法王。
要知道庄铮乃是明教非同小可的人物,在武林中实可算得是一流高手,他天生膂力奇大,内功外功俱臻上乘。原剧情中大战灭绝师太,以狼牙棒震的对方手臂酸麻,长剑断裂,只好拔出倚天剑,这才一招杀死庄铮。
而这也是占了出其不意的因素。倘若庄铮知晓倚天剑锋利,绝对不会死的那么无声无息。
宋青书悠悠叹道:“我太师父曾说,魔教中多有能人,果然不虚啊。”
这时那个打坐的干瘦老头,走过来,抱拳说道:“今日一见宋公子,果然是虎父无犬子,气概不凡!”
“唐三爷过奖了。”
这唐老三名叫唐文亮,在崆峒五老中排行第三,所以尊重他的就是唐三爷,不尊敬的就是唐老三了。
“唐老三,你可逃过一劫!”西华子笑道:“你不拜谢,怎么能行?”
他是昆仑派“太上掌门”班淑娴弟子,在江湖上名声响亮,却性格暴躁,毫无涵养。只因崆峒派与昆仑派向来不睦,互有心病,哪怕有同仇敌忾的敌人,也是不忘嘲讽。
宋青书为了不让两人争执,抱拳道:“敌人退却,全是仰仗贵派神威,在下不敢居功。”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从中倒出一颗黄豆般大小的火红色药丸,微笑道:“唐三爷,这是本门治伤灵药,凭你的精纯内力,想必很快就无大碍了!”
众人又是喝彩。
只听唐文亮道:“宋少侠如此谦抑,真有令尊风范,好不让人佩服!”说着就吃了药丸。
云长空心想:“这宋青书现在是个年轻俊杰,最后因为一个女子,走上了欺师灭祖的道路,身败名裂,毁了一生!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想到此处,也不禁想到了自己,如今江湖传言自己与蒙古郡主恋奸情热,结果自己与魔教护教法王干出了那事,心下也不知道什么滋味。觉得宋青书的未来,或许就是自己的以后。
哪天事败,估计也是因为女人。
众人寒暄一阵,将几具尸体掩埋了。
宋青书道:“诸位怎会在此而起争斗啊?”
唐文亮叹道:“我们都为了云长空与殷白眉比武之事从西北赶来,但要到了湖北不来拜见贵派,……唉,也不知道会遇上魔教五行旗的人,这才贻笑方家。”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西华子笑道:“那你还要自找没趣!”
“你说什么?”唐老三也气闷至极,他觉得自己败在庄铮手上,不是武功不如,就是西华子在一边幸灾乐祸所致。
“师哥,别胡说!”昆仑派中的中年妇人劝道。她叫卫四娘,外号“闪电手”,但更多人叫她闪电娘娘,比西华子有城府。
“我没胡说。”西华子扯着破锣嗓子说道:“他娘的,不提那云长空还好,提起来就让人无明火冒!
旁人将他吹的天花乱坠,我们这才不远万里,想要看看他的身手。谁知道是个欺世盗名之徒,我们还是禀告师父,师叔,直接回山便了。”
云长空只觉奇怪:“他出道以来,没少被人骂,说自己不知天高地厚有之,骂自己与蒙古妖女恋奸情热也有,可这欺世盗名,倒是头一次听说!”
只听宋青书笑道:“道长何出此言哪?”
西华子道:“你不知道?
早上我们吃饭时候,听人说云长空昨天一人一剑在汉水之上斩杀千人,还他妈的说他一剑出,七人死,那可真是‘一剑勾魂!’,这唐老三就吹云长空果然了得,看来这次天鹰教算是完了,白眉老儿要遭报应了。
结果,正笑的美呢,这庄铮等人听到了,说云长空能击败天鹰教的人,从始至终,都是与蒙古人勾结,否则云长空都出不了江南!”
云长空听了这话,颊肉轻微地抽搐,心道:“放你妈的屁!”
众人当即哗然。
宋青书看向卫四娘。
他知道西华子嘴上不把门,说话夸大其词,昔日当着太师父的面,就敢拔出兵刃,让五师叔说出谢逊下落,当日群豪虽众,宋青书对此人印象最深。
卫四娘明白他的意思,说道:“庄铮说我们名门正派出身的人都是不要脸,为了对付他们明教,竟与元廷勾结,我们说云长空是云长空,我们是我们,他们说我们都是欺世盗名的一丘之貉,这才相约出来动手!”
唐文亮悠悠叹了一声,道:“我崆峒派与魔教仇深似海,汉水之事,我也听说云长空杀的汉水血流,武功之高,简直神乎其神,可谁知道和蒙古人勾结!”
“呸!吹牛皮!”西华子双眼一瞪道:“你让张真人杀个千人看看,累也累死了,还他妈的一剑勾魂,勾他妈的魂!”
长空也知道这是假的,他自己杀的最多也就几百人,其他人应该不是被烧死的,就是淹死的。
宋青书微微一笑:“江湖上以讹传讹,所在多有,几位何必因为闲言碎语而置气呢?诸位,请上武当山,如今季节正好,在下陪同几位观赏风景。”
唐老三笑道:“我等到了湖北,不到宝山拜会,对张真人不免失了礼数,但上山又恐滋扰列位清修,有宋公子引路再好也没有了。”
西华子道:“不过宋公子,你可不能说什么以讹传讹,我看云长空那小子与蒙古鞑子勾勾搭搭错不了。那小子和你一般大,怎么能抵挡美色诱惑呢?
那张翠山不就是例子吗?你说是不是?”
卫四娘急拉师哥衣袖。
西华子是个浑人,向来只怕师父,其余一概不理,他敢当着张三丰的面,说张翠山不肯告知谢逊下落,那就抡刀动剑!
张无忌击败少林神僧,他仍旧敢拔剑出手,骂他贼小子,张翠山身败名裂,世所共传,又有什么顾忌可言?
至于说人情世故,他要懂一点,还能对张三丰拔剑?
宋青书君子风度,自然只能露出尴尬一笑,说道:“云长空少年英杰,倘若真如江湖讹传一般,那未免让人心凉了。”
西华子道:“依我看,云长空定然不如你,这名头都是靠吹吹捧捧出来的,我若遇上,定要领教他的高招,验验他的成色!”
众人说笑着一同远去。
云长空心想道:“正好!跟着他们去武当山,不用找人问路,倒也省事多了!”他待一行人离开,缓步上前,看到几人埋了尸体的地方,坟堆上只是插着几根树枝,连个名字也没有。
江湖人都是人死如灯灭,一死百了,所以沟死沟埋,路死插牌。不张扬,不惊动官府,否则死了都是茶余饭后的笑话。
比如某年某月某日某地,哪个门派的谁谁谁被人干死了,太难听了。
但长空看着坟堆,却颇为感慨。
这倒不是因为死人,这是江湖人的宿命!
而是这种怪相!
名门正派明明与魔教为敌,可昆仑派还与崆峒派心不齐,不团结如何成事?
再加上他们说自己与蒙古人勾结,鄙视自己。
行,大家痛恨蒙古人,带上自己,也可以理解。但他们自己又不能放下仇恨,团结起来打蒙古!
云长空越想越觉得这种情况太扯淡了,远远跟着这些人,很快到了武当山下的镇子,这一行人都径直上山。
云长空却没有,他在山下面馆,吃了顿饱饭,这才上山。
去武当派不比别处,别整的自己像是混饭吃的。
此时恰是暮春季节,武当山上风景瑰丽,群山秀美,繁花如锦,好鸟娇鸣,涧水激澈,峰峦青青,流云飞逝,幽谷深深而奇峰险,气势磅礴。
这大好景色,让云长空一面赶路,一面赞叹造物之奇,心下不自禁涌起一股清壮,赞道:“好张三丰,真会挑地方!在这里清修,还能有什么世俗之念!”
武当派出了一个盖世奇才张三丰,艺业之精、威名之大,修为之精湛,足可俯瞰群雄,座下七位弟子,虽说愈岱岩残废,张翠山身亡,可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殷梨亭、莫声谷,却是声威更隆,隐隐然有盖过天下第一大派少林寺的趋势,成为武林泰岳,地位极高。
到得黄昏时分,云长空已遥遥望见武当山上连绵屋宇,转过一处山道,就见前方站着八名道人。
长空向前走去,抱拳说道:“在下前来拜会张四侠,有请道长通报。”
以武当派如此声望,江湖豪客前来拜山的终年不断,知客道人早就习惯。
一个长须道人抱拳说道:“客官远来辛苦,请教尊姓大名?”
长空道:“在下云长空!”
此话一出,八名道人面面相觑。
有道是人的名,树的影。
“云长空”,武林中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几名道人心下一震,都向他目不转睛的打量,只见他身材瘦削,却毫无纤弱之感,给人一种渊亭岳峙般的雄伟壮阔之感,
隽朗无匹,面容看似稚嫩,神韵却给人一历经沧桑,以及一种说不尽的孤傲之感。
云长空上武当山,自然不能掉链子,虽然衣着朴素,却显示了威而不怒的罗汉法相。
自然让这几位接待过无数英雄豪杰的知客道人心中,几乎同时闪过一个念头:“云长空竟然是这样一位武林少侠?此等风采可将宋师兄给压下去啦。”
那个长须道人问道:“敢问一句,阁下便是晋阳镖局……又改投蒙古的云公子吗?”
他神色客气,可这言语却刺耳至极。
普天下就没云长空看的上的人,他连张三丰都看不上,若在平日,听了这话,自然会给对方颜色看看!
但他早就听过了种种流言蜚语,尤其这是武当派,心想:“我深陷泥潭,皆因救俞岱岩,与武当派了断而起,此刻若因自己好恶,得罪了武当派,那么我这一切都白做了!”
是以听了这话,反而展现出一种悠闲隐逸、超脱凡尘的姿态。
云长空说道:“在下确是晋阳镖局云长空,但什么改投朝廷,纯粹是子虚乌有!”
几名道士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脸上神气甚是古怪。
长须道人说道:“阁下若没有改投朝廷,元廷汝阳王郡主怎会多次三番相助于你,昨夜在汉水不就是你与朝廷合谋对付反元志士吗?”
原来云长空与赵敏这等传言出去,众人多有不信,可待得昨夜她为救云长空之命,下令让手下相助。终究有天鹰教众生还,更别说还有李天垣。
他们怎会承认自己是被一个云长空杀的丢盔弃甲?反而说他与汝阳王郡主合谋,设下圈套,谋害反元义士,登时轰动江湖。
人人都骂云长空是个汉奸,此刻几位道人突然见到云长空出现,矢口否认,不禁心里骂他敢做不敢认,不是英雄好汉!
云长空心中微微有气,懒得跟他们解释,说道:“还请向张四侠通报一声,一切自有分晓,但若贵派硬要将我拒之门外,说句话出来。”拂袖转身,眺望山色,一股泱泱之风直冲几人心脾。
能做知客道人的,都是心思玲珑之辈,心知长空此来,应该不是找事。
长须道人与几位道人对视一眼,说道:“那就请阁下稍等。”转身向山上奔去。
他知道前一阵时,云长空与天鹰教发生剧烈冲突,门中长辈曾会谈此事,但不久,便发生了云长空夜闯汝阳王府,揭穿明教光明右使等等大事,本就让人将目光聚集在他身上。
结果昨夜又在汉水大闹,杀伤千条性命。这是当之无愧的大奸大恶之人,不料竟在此时,他却翩然而至,无论他是什么意图,都不是自己所能做主的。
云长空站在一处崖边,眺望云海,远看山景,衣袂飘飘,忽然觉得一股香风吹到。
他不觉吃了一惊,转头望去,远处一株树后,倩影一闪,似有女子隐藏。
他转头又看几名道人,他们都站在一边,仿佛没有发现异样。
云长空灵觉过人,他能闻到香,旁人则就未必,再一运转真气,畅行无阻,应该不是下毒,正要过去查看。
就听有人笑道:“久仰云公子名震寰宇,艺压武林,今日大驾光临,敝派实感光宠。”空谷传音,余韵清绝。
云长空心头微沉,转眼望去,宋青书洒然而来,他身边还有昆仑派,崆峒派一众人等。
云长空心知他气聚丹田发音,大有考教之意思,当下微微一笑道:“名震寰宇,艺压武林纯属吹捧,但在武当山年稚技薄,无力与抗,却是事实!”
他轻描淡写,语声清亮,高峰低谷尽起回音,众人耳中嗡嗡。
众高手更加骇然,自己全力发声,都未必能够,他却如此从容。人言云长空内功绝世,看来不是无的放矢。
宋青书却眉头一皱,他觉得这话有些刺耳,仿佛云长空还有别的含义。
因为他觉得这前半句说的好像是张三丰,后半句说的是自己。
忽听西华子扯着嗓子叫道:“云长空,你和蒙古郡主之事,到底是你喜欢人家,还是人家喜欢你,这究竟是怎么一个事,你跟我们大家说说吧!”
原来当世武林之中,少林、武当名头最响,昆仑、峨嵋次之,崆峒派又次之。
宋青书在武当派中虽是第三辈少年弟子,但武当门下都知他是未来掌门人,纵然俞莲舟、张松溪等几位师叔,对他亦颇客气,从没半句重语。
唐文亮、西华子这等人物此来还没有重要事情,便由宋青书接待了。
几人用席,听了知客道人禀报,颇为吃惊。各人询间之下,得知云长空彬彬有礼,看来似乎并无恶意,况且这是武当山,料想云长空再是名满天下,也不会来此寻衅,是以一同前来。
至于云长空与蒙古郡主之事,不光是魔教宣传,就是正派中人也多有所闻,日常闲谈,往往引为笑柄。
西华子又是个拎不清的,觉得云长空太也要强好胜,明明心中爱煞了人家,却又不认,拚命掩饰,不免是欲盖弥彰,也就忍不住问了出来。
云长空面无表情,淡淡道:“阁下是谁?哪门哪派?”
西华子道:“昆仑派门下西华子,怎的?”
长空看了他一眼:“原来是名门正派弟子。”
西华子见他目光瞧来,心头打了个突,只得冷哼一声,说道:“那怎么了?”
长空道:“你可知你口中的蒙古郡主如今几岁?”
西华子大咧咧道:“那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你,和人家那么熟。”
云长空冷哼一声道:“她只有十二岁!”
此话一出,众人大吃一惊。
卫四娘意识到了问题所在,道:“此话当真?”
云长空冷笑道:“你也是女子,哼,那些寡廉鲜耻的魔教贼子,以此坏我名声也就罢了,哼,堂堂昆仑派弟子,也能出此无知之言,难道道长不知道,有些事旁人干的,正派中人干不得。正魔之间,便由此而分吗?”
西华子脸色涨红,欲要开口,宋青书抱拳笑道:“江湖上都是以讹传讹,不足为信,不知云兄要见我四叔,有何见教?”
感谢“终于有时间了”书友打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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