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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一两年的普通灵芝，不值什么。”云清歌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句，手上动作不停。
陈东阳咽了咽口水：“这汤要是炖出来，怕是比当神仙还美！”
云清歌被他的话逗笑：“哪有那么夸张。”
说着又从包袱里摸出一个小纸包，抖出几粒干花椒和一小片姜，丢进汤里。
杨铁蛋瞪大眼睛：“你连调料都随身带？”
“路上顺手拿的。”云清歌面不改色，盖上陶罐盖子，任由汤水慢慢熬煮。
洞内很快弥漫起浓郁的香气，陈东阳的肚子咕噜噜直叫，眼巴巴地盯着陶罐：“小云同志，你这手艺，比我们炊事班的老张头还强！”
云清歌用木勺搅了搅汤，淡淡道：“待会儿多喝点，对伤口恢复有好处。”
正说着，洞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云清歌眸光一凝，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枪上。
杨铁蛋也警觉地抓起身边的步枪，低声道：“有人！”
陈东阳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云清歌按住肩膀：“别动，我去看看。”
她悄无声息地靠近洞口，借着雪光的反射，看到远处雪地里，一个黑影正踉踉跄跄地朝这边移动。
那人身形有些熟悉，云清歌眯起眼睛，精神力一扫，随即松了口气：“是王栓柱同志。”
杨铁蛋闻言，立刻放下枪，一瘸一拐地迎了出去：“老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王栓柱浑身是雪，脸色苍白，嘴唇冻得发紫，眼睛里都是红血丝，显然是昨晚到现在都没有休息。
见到杨铁蛋，勉强扯出一丝笑，抖着声音道：“情报……送到了……但路上遇到了鬼子的巡逻队……绕了远路……”
话还没说完，他身子一晃，直接栽倒在雪地里。
云清歌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他，触手冰凉，显然已经在风雪里走了很久。
她二话不说，直接将人抱进山洞，放在火堆旁。
“冻僵了。”她迅速解开王栓柱的外衣，检查他的体温和脉搏，眉头微皱，“得赶紧让他暖和起来。”
陈东阳连忙递过自己的棉被：“给他裹上！”
云清歌摇头：“不行，他现在需要缓慢回温，直接裹厚被反而容易出事。”
她从包袱里翻出一块干净的布，蘸了温水，轻轻擦拭王栓柱的手脚和脸颊，又掰开他的嘴，灌了几口热汤。
王栓柱呛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虚弱道：“小云同志……又麻烦你了……”
“别说话，先缓缓。”云清歌将他扶正，让他靠坐在火堆旁，又盛了一碗热汤递过去，“慢慢喝。”
王栓柱捧着碗，手还在发抖，但热汤下肚，脸色总算好了一些。
他喘了口气，低声道：“情报已经送到支队了，上级命令我们尽快归队，鬼子最近有大动作，可能会对这一带进行扫荡。”
杨铁蛋神色一凛：“那我们得赶紧走！”
云清歌看了一眼洞外的风雪，摇头道：“现在出去太危险，他的体力撑不住。”
王栓柱苦笑：“是我拖累大家了……”
“谈不上拖累。”云清歌淡淡道，“你们三个现在都是伤员，贸然行动只会更危险。等风雪停了，你们要是信得过，我送你们一程。”
陈东阳惊讶道：“小云同志，你不是说还有自己的事吗？”
云清歌垂眸，用木棍拨了拨火堆：“顺路。”
王栓柱深深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郑重道：“多谢。”
洞外风雪依旧，洞内火光融融。
陶罐里的鸡汤咕嘟咕嘟冒着泡，香气四溢。
云清歌给每人盛了一碗，四人围坐在火堆旁，沉默地喝着热汤。
雪光映照下，山洞里一片静谧，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轻轻回荡。
喝完鸡汤，又吃了干粮，王栓柱已经完全恢复，但云清歌还是劝他：“王同志最好睡一觉再走，不然倒在半路就麻烦了。”
王栓柱还想推辞，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确实已经精疲力尽，眼皮沉得像是灌了铅。
“老王，你就听小云同志的。”杨铁蛋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现在都是伤员，急不得。“
王栓柱终于点头，裹紧被子靠在洞壁上，不一会儿就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云清歌往火堆里添了些柴，轻声道：“你们也休息吧，我来守着。”
陈东阳犹豫道：“这怎么行？你照顾我们一整天了......”
“我昨夜休息够了，而且你们更需要休息不然要拖后腿。”
云清歌说完，从包袱里取出一本书，借着火光翻阅起来。
杨铁蛋盯着她手中的书，惊讶道：“小云同志还识字？”
“嗯，识得一些。”云清歌头也不抬地答道。
两个伤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敬佩。
在这个年代，能读书认字的孩子大多都是家底殷实人家。
两人没在说话，同样靠在洞壁上休息，云清歌把火烧的更旺些。
五几个小时后，三人才醒来，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本该彻底黑了的天，因为积雪的缘故，洞外依然泛着朦胧的雪光。
王栓柱一骨碌爬起来，揉了揉眼睛：“我睡了这么久？”
“个小时了，”云清歌戳戳火堆：“风雪停了，咱们吃点干粮就可以出发了。”
杨铁蛋活动了下筋骨，惊喜道：“伤口没那么疼了！”
陈东阳也试着站起来，虽然伤口还有些拉扯感，但比之前好多了。
他忍不住看向云清歌：“小云同志，你那灵芝汤可真神了！”
云清歌摇头：“哪有那么神奇的。”
拿出干粮和热好的罐头分给他们：“来，吃饱才有力气赶路。”
三人也知道不是节省的时候，都将东西接过去开始吃起来。
云清歌吃完，利落地收东西，将枪支捆在被子里，子弹和手雷分别挂在四人腰上。
王栓柱将云清歌没有打包的被子和陶罐拿上，将火堆彻底熄灭，又用雪掩埋了痕迹。
“走吧，趁现在雪停了，赶夜路反而安全。”
四人踏出山洞，凛冽的寒风迎面扑来，但比起之前的暴风雪，已经温和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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