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战之星火系统 第194章劝说老瘸头

赵溪源蹲下身，压低声音道：“老瘸头，听说太湖最近闹鬼？”

老瘸头吐出一口呛辣的烟，眯眼像老猫打量耗子：“你也闻着腥味了？”

“专咬日本船的鬼。”赵溪源踢了踢了地上的碎瓦，“牙口够硬。”

“牙口硬顶屁用！”老瘸头把烟杆往地上一磕，“三日前，一个小后生被他们逮了，吊在桅杆上活活晒成人干。才二十出头，风吹上去都晃。”

云清歌心里一沉——这哪是闹鬼，是有人把刀口对准了鬼子。

赵溪源沉默片刻问：“老瘸头，咱俩认识多久了？”

“七八年了吧。”老瘸头狐疑地斜他，“你肚子里又憋什么坏水？”

赵溪源没回答，而是从怀里摸出几块大洋，放在地上：“这些孩子跟着你啃芦根、睡地窖，不是法子。”

老瘸头的脸色变了：“你什么意思？”

“我们有个活计，需要水性好的孩子帮忙。”赵溪源直视着他，“包吃包住，还能学文化。”

“放屁！”老瘸头猛地站起来，“天下没有无缘无故掉馅饼的事情，还不是想让这些孩子去送死？”

他的动静惊动了那几个孩子，他们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警惕地围了过来。

云清歌注意到，那个扎冲天辫的小姑娘手里多了一把鱼叉。

“不是送死。”云清歌开口，声音温和却坚定，“是打日本人。”

孩子们愣住了。

老瘸头冷笑：“就凭你们？”

“就凭我们。”赵溪源站起身，独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老瘸头，你甘心让这些孩子一辈子当'水老鼠'？”

“那也比死了强！”

年纪最大的那个男孩儿站出来问道：“你们不会是和新来的那伙水匪一样，专抢日本渔船的吧？”

“日本人管那叫渔船？”赵溪源冷笑，“船底暗格塞着测绘仪，罗盘比枪管子还准。他们量暗礁、画航道、连哪片芦苇能藏人都标得清清楚楚——等地图画完，铁甲舰就能开进太湖，到时候你这破龙王庙连瓦片都得姓日。”

赵溪源指指云清歌：“这孩子从海城来的，让她告诉你，外面现在是什么光景。”

云清歌简略的说了日本人四处屯兵，为侵略全做准备的严峻局面讲了出来。

并讲了已经被占领了的地区，人民生活的艰难讲给他们听，包括她在关外遇到的，听到的屠村事件讲给他们听。

“一个村子，壮劳力拉去做苦力，不服从当场击毙。”

“年轻的女孩，妇人都被凌辱致死，小孩被日本宪兵用刺刀刺得满身窟窿还死不了。”

“还有，听说有个屯子叫白旗屯，一百四十七口人，腊月二十三那天，鬼子说是‘剿匪’，其实就为试他们的新机枪。”

云清歌嗓子发哑，却像磨快的刀，一句一刀。

“他们把男人赶到谷场，让妇女抱着孩子跪在旁边。机枪先扫腿，后扫胸口，最后再补手榴弹。血把雪烫出一个个黑窟窿，狼狗吃了三天都不肯走。”

“如果有一天，太湖两岸被日军占领了，你们是想痛快的和敌人拼个你死我活，还是等着任人鱼肉，连个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她的话太过危言耸听，把一群孩子吓得不轻，他们出生就在太湖边，虽然听说日本人十分残忍，但从未想过战火会烧到这片平静的水域。

个个吓得面色发白，冲天辫的小姑娘年纪最小，丢掉鱼叉，跑到老瘸头的身边，抱着他胳膊道：“爷爷，我害怕。”

云清歌深吸一口气，把声音压得更低：“我不是吓你们。等日本人把太湖画进地图，你们要么当顺民，要么当汉奸。顺民？男人拉去做苦力，女人被糟蹋，小孩当刺刀靶子。汉奸？等鬼子走了，国人第一个剁的就是你们。”

“甚至不用等鬼子走，爱国之人时时刻刻都想杀了汉奸走狗。”

老瘸头抱着小女娃，手抖的不行。

赵溪源把自己那半袋旱烟递过去。老瘸头狠狠吸了两口，烟从鼻孔里喷出来，像叹气又像喷火。

“老赵，”他哑着嗓子，“你真能保证这些孩子不端枪冲头阵？”

“保证。”赵溪源把掌心摊开，露出厚厚的老茧，“枪我们扛，雷我们埋。孩子们只干三件事：递水情、送口信、藏粮食。实在怕出事，让他们在芦苇里学吹哨子，一里地外能传暗号就行。”

年纪最大的男孩抬头：“能给吃饱饭，学认字吗？”

云清歌接过话：“能，一天三顿，虽不能说顿顿有干粮，但组织绝不让自己的同志饿肚子。”

“认字、算术、凫水、使船，学到十八岁，想留下当游击，想走也发路费。”

小姑娘怯生生开口：“姐姐，那我……我能把‘李菱花’写成方方正正的吗？”

“不但能写，还能写‘太湖是我家’。”云清歌冲她伸出小拇指，“拉钩？”

李菱花回头看看老瘸头。

老头把脸别到一边，用袖子胡乱抹了一把眼。

小姑娘立刻跑过来勾住云清歌的手指：“拉！”

有了第一个，就有了第二个……

老瘸头这才想起问：“你们是哪方人马？”

虽说现在抗日队伍不计其数，但真正成了气候的却没几个；弄不好，今天收编、明天就被**当水匪连锅端了。

赵溪源把烟锅在鞋底又磕了一下，低声道：“**，以后就是新四军江南指挥部直属太湖游击大队，虽还没挂牌子，但可以马上接上苏区电台的呼号。”

老瘸头猛地抬头，眼里那点将熄的火苗“噗”地又蹿起来：“当真？”

“当真。”

老瘸头想到什么，面色古怪道：“你们不会是刚准备在这里建立队伍，就第一时间想到我这儿吧？”

赵溪源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大方承认道：“对，起因还是我救起这小子引来了组织的领导，你也应该听说过**的事迹，他们是真干实事，处处为百姓着想，所以我就跟着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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