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上旬的燕京,夏日初显峥嵘。*墈 书¢君! .更\歆\最 全
火车拖着沉重的身躯缓缓驶入站台,顾道提着一个半旧的帆布包,随着人潮走出车站。
刺眼的阳光和扑面而来的热浪,让他瞬间感受到了这座城市独有的、躁动而鲜活的气息。
与魔都的精致洋派不同,燕京的大气、厚重与那么一丝不修边幅的粗粝,让他感到无比亲切。
他没有首接回家,而是坐上了前往学院的公交车。
几个月不见,北电的校园依旧。爬山虎郁郁葱葱地覆盖着红砖教学楼,林荫道上,三三两两的学生抱着书本或器材走过,脸上洋溢着青春与梦想交织的光芒。
顾道注意到,校园里多了不少青涩的新面孔,应该是新一届来参加入学考试的艺考生。看着那些朝气蓬勃、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学弟学妹们,顾道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
在《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剧组那几个月里,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如今重回校园,仿佛卸下了一身重担,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他深吸一口气,提着行李,径首走向导演系的办公楼。
第一站,自然是拜访自己的导师,司徒老师。
“咚咚咚。”
“请进。”
顾道推开门,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司徒老师正戴着老花镜,伏案批改着学生们的论文。
“老师,我回来了。”
司徒老师抬起头,看到是顾道,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哦?道回来了啊!快坐快坐。”
他摘下眼镜,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学生,欣慰地点了点头:“嗯,不错。黑了,瘦了,但眼神比以前更亮、更沉稳了。看来这趟出去,收获不小。”
“都是托老师的福,让我有这个机会。”顾道从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茶叶罐,“老师,这是学生在魔都给您带的一点心意,今年的明前龙井。”
“你这小子,还跟我客气。”司徒老师嘴上说着,眼里却满是笑意。他接过茶叶,放在桌上,给顾道倒了杯水,“说说吧,在张亿谋的剧组里,都学到些什么?”
顾道便将自己在剧组的所见所闻,拣重要的向老师做了汇报。~卡 卡¢暁-税¢蛧 ^追/蕞~鑫_漳\踕/
从香江团队与内地团队的磨合,到张亿谋导演对现场的极致把控,再到自己对大制作流程的理解……他谈吐从容,条理清晰,早己不是当初那个纸上谈兵的学生。
司徒老师静静地听着,不时点头。待顾道说完,他才缓缓开口:“很好。实践,是最好的老师。
你能看到这些,学到这些,说明你用心了。亿谋导演是个有大才华的人,能在他身边学习,是你的运气。不过,路终究要自己走。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先把毕业作品的剧本打磨好。”顾道答道,“其他的,还没想好。”
他没有提《忠犬八公的故事》剧本和欧罗巴影业的事,时机未到,说出来也只是徒增烦恼。
“嗯,不急不躁,很好。”司徒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然后把心收回来,专心学业。去吧,你的那几个室友,估计早就盼着你回来了。”
“是,老师。”
告别了司徒老师,顾道的心彻底定了下来。他提着包,脚步轻快地走向宿舍楼。
还没走到301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山东大汉卢鑫的大嗓门。
“我说老刘,你这行不行啊?这破纸拉花粘了半天都粘不住!”
“丢!你行你来啊!我这辈子就没干过这种事。”广东仔刘益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顾道哑然失笑,推开了门。
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住了。
宿舍里,居然被歪歪扭扭地挂上了几条彩带和拉花,正对着门的墙上,还贴着用毛笔写在报纸上的西个大字——“欢迎回家”。
卢鑫和刘益宏正踩在凳子上,笨手笨脚地试图在天花板上固定一个气球。而一向沉默寡言的陈涛,则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卷透明胶,神情专注地指挥着:“往左一点……对……再高一点……”
“咳咳。”顾道清了清嗓子。¨微?趣-小?税, `哽·薪,醉\全*
三人闻声,猛地回头。
“卧槽!道回来了!”卢鑫第一个反应过来,从凳子上一跃而下,张开双臂就给了顾道一个熊抱,“你小子,总算舍得回来了!”
刘益宏也跳下凳子,笑着捶了顾道一拳:“好家伙,在魔都过得潇洒,都快把我们给忘了吧?”
陈涛没有说话,只是走上前,脸上带着一抹难得的、真诚的笑容,用力地拍了拍顾道的肩膀。
“行了行了,先撒手,”顾道被卢鑫勒得快喘不过气了,“我这儿还给你们带了礼物呢。”
他将帆布包放在地上,从里面掏出准备好的礼物,一一递给三人。
“给老陈的,原版电影画册,你应该喜欢。”
陈涛接过画册,眼神一亮。他小心翼翼地翻开一页,如获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