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蛮庭!
上京城中!
蛮神殿外。
夜色如墨!
一支骑兵如鬼魅一般围住了皇宫。
他们胯下战马是漠北常见战马,身上穿着粗布羊皮袄,腰间挎着弯刀,连马鞍上的铜饰都与漠北骑兵一般无二。
若不是领头两人眼中偶尔闪过锐利精光,任谁都会以为是漠北自家队伍。
可谁能想到!
他们是大炎的精锐骑兵伪装而成?
为了这次奇袭,卫青和霍去病特意将大漠龙骑的玄黄战马、玄甲军的铁甲战马都留给了陈南玄,胯下骑的战马正是上回击溃右贤王时缴获的漠北战马。
身上衣物、兵器,自然也全都是从右贤王和那些漠北俘虏那里“借”来的。
甚至,卫青和霍去病他们连说话都刻意压着嗓子,学了几分漠北人腔调。
“舅舅,你看这蛮神殿,连只耗子都没留下。”
霍去病勒住马缰,年轻的脸上带着几分冷冽:“上京城的所有百姓、文武百官,看来早被帝焅大单于转移了。”
卫青望着空荡荡的皇宫大门,眉头微蹙:“离开飞仙关前,陛下早料到帝焅会躲进狼居胥山脉,倚仗雪山天险负隅顽抗,看来,他们定往那边去了,我们现在得尽快定一条包抄计策才行。”
“包抄?”
“舅舅!”
霍去病眼中闪过一丝锐芒,马鞭指向远方:“十万骑兵,分成两路如何?”
“我带另外五万骑兵从断魂崖那边绕过去,抢在帝焅大单于他们前头堵在狼居胥山脉入口,占据有利地形伏击帝焅大单于他们,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舅舅你带另外五万从后追击,不断袭扰帝焅大单于他们,我们前后夹击不跟他们死磕,困住他们,等陛下大军一到,定能将帝焅大单于他们灭了。”
“不可!”
“不妥!”
卫青摇头,目光落在西北方:“去病,断魂崖那边太危险了,全都是万丈深渊,稍有不慎便会坠崖,还是我带人马走断魂崖,你从后追击,稳妥些。”
“舅舅!”
霍去病急了,勒马上前说道:“断魂崖凶险,我怎么能让你去涉险呢!”
卫青转头看他,眼里既有疼惜,又有不容置疑的坚定:“去病啊,听话。”
“上一世,舅舅没能护住你,没救的了你,让你年纪轻轻就病逝了,这一世,无论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你涉险。”
“断魂崖虽险,但是舅舅以前征战走惯了这种奇险的路,比你有经验。”
卫青拍了拍霍去病的肩膀,语气沉了几分:“就这么定了,准备出发吧!”
霍去病还想争辩,却被卫青眼中的执拗堵住了话。
他知道舅舅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就在这时,突然之间,一名斥候策马奔来,翻身跪地:“两位将军,五十里外发现左贤王大军,约十万人马!”
“左贤王?”
卫青神色一凛,语气凝重:“此人是漠北智多星,比右贤王更难对付。”
霍去病笑了,笑容带着桀骜:“智多星又如何,在我大炎将士面前,他的计谋不过是些小聪明,倒是那天狼大元帅怎么不见踪影,莫非跟帝焅跑了?”
“未必!”
卫青眉头拧得更紧:“凭左贤王十万人,肯定挡不住联军四十万大军。”
“我猜,天狼大元帅定是带了主力,藏在某处暗处等待着偷袭陛下。”
他看向斥候:“陛下有传信来吗?”
“回将军,陛下暂无传信。”
卫青与霍去病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掠过一丝不安。
陛下那边迟迟无消息,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离开飞仙关的时候,陈南玄跟他们约定好了,每过一段时间就要通信报一下平安和具体情况,可现在已经超过他们约定的时间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
又一名斥候快马奔来,高高举着一信筒:“报!陛下的海东青传信到了!”
“海东青?”
卫青心里咯噔一下。
临行前陛下说过,海东青太难驯养,每少一只都是极大的损失。
所以,他们之间非万不得已,不会用海东青传信。
不过,现在这信一来,定是出了大事!
他一把抓过信筒,手指因用力而微微颤抖,抽出信纸展开。
只扫了一眼,卫青的脸色“唰”的变了,原本沉稳的眼神瞬间布满血丝,手中信纸“哗啦”一声被攥出一条条皱褶。
他指节青筋暴起,声音发颤:“岂有此理,那大乾秦王……竟真反了!”
“什么?”
“大乾秦王这种时候居然反了?”
霍去病见他神色不对,凑上前去。
卫青将揉皱的信纸递给他,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昨夜原本生活在狼居胥山脉中的银狼族出现在几百里外的阿尔大草原突袭联军,大战一场之后,大乾二十万大军本就折损一万多,那秦王竟趁乱造谣,说大乾女帝已死,带着剩下十八万人撤回飞仙关!”
“如今陛下身边,只有十九万大炎将士,孤军奋战啊!”
霍去病抓过信纸的手都在抖,他飞快地扫完信,只觉得一股怒火从脚底直冲头顶:“好一个大乾王朝,好一个大乾王朝秦王,上回漠北蛮庭和他们大乾王朝联手打我们大炎王朝,我们两人奇兵突袭漠北蛮庭腹地,逼的天狼大元帅撤兵,逼的大乾王朝孤军作战失败。”
“这一次,大乾王朝跟我们大炎王朝联手打漠北蛮庭,大乾秦王却带兵跑路了,逼我们大炎王朝孤军奋战,这么快就报复回来,大乾还真是好算计。”
霍去病年轻的脸上满是怒意,额角青筋突突直跳:“舅舅,如今陛下身边只有十九万大军,漠北蛮庭光是左贤王就有十万,再加个天狼大元帅,怕是有二三十万,还有那些被煽动的漠北百姓青壮年加起来人数更多,陛下他们虽然骁勇善战,但是这种时候也很危险。”
霍去病不敢想下去:“舅舅,我们不能再等了,帝焅大单于那边还是先暂时放一放,先找天狼和左贤王算账!”
“他们肯定在谋划袭击陛下,只要除掉这两个祸害,陛下那边的压力就能减轻大半!”
卫青眼中的怒火渐渐沉淀为冷冽的杀意。
他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如冰:“你说得对,天狼和左贤王一死,帝焅便是没爪牙老虎,到时候他们不足为惧。”
卫青望向魔鬼原荒漠的方向,眼神凝重:“陛下要走魔鬼原荒漠,天狼十有**在那边设伏,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天狼大元帅,不能让陛下陷入重围。”
“那左贤王怎么办?”
霍去病问。
“分兵!”
卫青当机立断的说道。
两人不再多言,各自点兵。
最终,经过两人商议,卫青带兵六万去收拾左贤王。
霍去病带兵四万去魔鬼原荒漠那边找天狼大元帅他们。
两个时辰后,斥候终于传回消息。
天狼大元帅的主力,果然在魔鬼原荒漠那边设伏。
卫青与霍去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
没有多余的话,两路人马如同两把锋利的尖刀,分别朝着左贤王营地和魔鬼原荒漠的方向天狼大元帅疾驰而去。
……
夜!
越来越深。
魔鬼原荒漠边缘。
黄沙在凛冽的夜风中打着旋,发出如鬼哭狼嚎一般的呜咽声响。
荒漠中白日里高达四十度的高温早已褪去,夜晚刺骨的寒意顺着甲胄的缝隙往骨头缝里钻,将士们虽然都裹紧了厚重的披风,依旧冻得不住搓手跺脚。
陈南玄立在高坡上,望着身后黑压压的十九万大军,眉头紧锁。
他能感觉到,将士们的士气虽高,但连日行军的疲惫、对荒漠的忌惮、以及对援军的期盼,像一根根无形的线,紧绷在每个人心头。
大乾女帝站在他身侧,脸上早已没了白日的愧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
她攥紧腰间战剑:“陈将军,为何还不进入魔鬼原荒漠,你在等什么?”
陈南玄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大乾女帝,你猜猜朕在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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