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她躺在床上,苦思冥想,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
思来想去,她最终决定还是把衣裳拿去给果果。
待到天明,她把虫子叶子全拿出来,才发现一片被咬了小半的乌桕叶的背面已然结了一个小小虫蛹。
后面幽紫再次来到那片桑林,一眼就看到了在树下摘“松叶”的果果。
对方也听到她的动静,就朝她招手,招她过去。
幽紫上去二话不说就帮她摘叶子。
对方也没多问,由她这样来。
过了不久,果果摘下一颗黑桑葚,递到她面前,这次没有强行投喂。
幽紫张嘴咬下,对方见了就笑,刚想说她一句突然又想起什么,当场顿住。
“真好吃,嘿嘿。”幽紫不好意思冲她笑笑。
果果问道:“你明腻来吗?”
幽紫挠头,“面腻?面腻是什么?”
果果再问:“你下次来个里是什么时候?”
“明天啊。”幽紫突然就顿悟了,原来她说的面腻是明日的意思。
“明天也要上课,所以不能在这里待久了。”幽紫道。
对方之后就没再问。
幽紫鼓足勇气,跟在她身边,不经意地提起自己这件破洞裙子。
“上次不小心刮坏了。”幽紫偷瞄对方的脸色。
果果回过头,“什么坏了?”
幽紫赶忙掀起自己的裙子给她看,“喏,就是这个大洞。”
“就搞坏了?”少女弯下腰,摩挲着裙子撕裂的部位,看得极认真。
幽紫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对方好像没怎么认真听,仍自顾自地翻着里外裙边,把手从破洞里探出,露出手指,好像在比划着什么。
“必用那么麻烦,我帮你补。”她把裙子小心叠好,置于膝上,对幽紫道:“像个种针线简单得很,我会弄。”
她感激不已,说自己可能要几天后才能付钱给她。
果果听了笑了,说:“你有几多钱?”
“几多?我现在还没有钱,得回家跟大人要,要几天后才能给你了。”幽紫实话实说道。
“必用了,我必用你的钱,也必缺你几个钱,你自家留着吧。”果果豪爽道,拿过她刚刚脱下的衣服。
“谢谢你。”幽紫开心极了。
“狗登西,下次见。”果果起身离开
“我在个里等你。”幽紫道。
午后,当封存已久的酒坛盖子被打开,独特的果香扑鼻而来,那是桑葚的清甜与酒的醇香完美融合的气息。
先生用竹制的酒提子舀了一勺倾在碗里,端起来尝,看他表情幽紫就知道味道肯定差不了。
她咽着口水看他把酒碗盛至七分满,之后就把自己手里的小碗忙递过去。
酒液哗哗倒下,在碗中荡漾,醇厚而浓郁的色泽是熟透的桑葚所散发的深沉魅力,让人迫不及待想要尝一口。
先生给她打了两勺,让她尝尝味。
“我这果酒好不容易酿成的,你要是不爱吃可就糟践了。”
她端起来送到嘴边,唇刚沾上碗沿,突然眼睛扑闪扑闪,决定还是小抿一口。
桑葚酒的酸甜滋味在舌尖瞬间绽放。先是桑葚的天然甜味弥漫开来,随后,一丝恰到好处的酸味涌现,平衡了甜味,酸甜的交织使得口感更加清爽宜人。
“好喝!”她兴奋道。
谁知她刚说完,对方就把坛盖盖上了,动作极流畅,一点不拖泥带水。
“好了,今天就喝这么多,这些留着下次喝。”
他捧着酒坛回屋,留她看着空空的碗底回味。
过了两天,果果把她的裙子补好送来,还顺手送了她一块同颜色的布,说是剩下的。
只见原先破洞的地方用绿色丝线缝成了枝叶形状,在另一边也有绿叶刺绣,并不对称,但看着就很协调。
虽然她不懂女工针线,但一眼就觉得好看得不得了。
她感激不已,但反观对方脸色倒是不见好。
幽紫道:“你怎么了?”
对方拨弄手中的桑叶,用一种轻松的口吻道:“我毛咋么,但织云坊要有大事了。”
幽紫对织云坊有点印象,记得果果跟自己提起过,她娘是织云坊的一名织锦工,从事云锦的织造。
于是她问发生了什么。
原来,云锦原是前朝御用,本朝开国之初,皇帝因为云锦制作太过费人工,复杂耗时,取材又极尽奢侈,就将它从御用锦缎中划名,同时帮助织锦工在民间设坊,也是保下了手艺传承。而皇宫最近有了把云锦收作御锦,织云坊归入宫中的想法,坊间上下无不惶恐那天的到来。
“宫中不好吗?”幽紫试探着问道。
少女冷哼了一声,看着她,说:“云锦现在大家都阔以穿,要是入了宫,就是专给他里一家做的穿,我里必想给他里做就是必想给他里做。”
“我爹冬时就被抓去给他里做园子了,十多年了都毛消息,也必晓得是不是死在那了。我哥也被抓去打仗了,应该也是死了,而今他又想把我妈收进宫,我冬然必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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