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馆地下一层的文物分析室泛着冷白的光,苏檀的白大褂袖口沾着扫描仪器的金属屑。~小?税*宅- ¨追¢罪.辛¢蟑!节?
她将密封袋里的铜牌取出时,陈墨注意到她食指关节微微绷直——那是修复古陶时才会有的习惯性用力。
"光谱仪预热了半小时。"她把铜牌轻轻放在载物台上,指尖悬在操作面板上方,"红外射线会穿透表层,要是有夹层......"
"叮——"仪器突然发出蜂鸣。
陈墨的后颈泛起凉意,系统提示像根细针扎进视网膜:"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建议后退两米。"他下意识拽了下苏檀的衣袖,却见她已经按下启动键。
蓝光从仪器底部漫上来,裹住铜牌。
原本暗红的"商"字突然渗出金斑,像被血液浸透的绸缎。
陈墨手腕上的桥纹开始发烫,烫得他攥紧了桌沿——这温度和父亲失踪那晚一样,当时他躲在衣柜里,看见父亲手腕同样的位置泛着青光,对着空气说"桥痕要开了"。
"投影启动。"苏檀的声音发紧。
天花板的白帜灯突然熄灭,一道幽绿的光锥垂落,在两人中间投出模糊影像。
穿青灰色长袍的男人站在钟楼顶端。
陈墨的呼吸卡在喉咙里——那是父亲!
他记得这张脸,记得父亲走前替他掖被角时,胡茬蹭过他额头的触感。
可影像里的男人没有温度,身后缠绕着无数半透明的灵丝,像被线牵着的提偶。
"以桥为锁,以血为契。"男人开口时,陈墨的太阳穴突突跳着,这是他童年时总在梦里听见的声音,"三世轮回,誓缚归魂。?武 4!看!书′ !埂/欣.蕞`全,"
"爸......"陈墨踉跄半步,指尖几乎要碰到那团幽光。
"咔嚓——"
铜牌在载物台上裂开。
苏檀扑过去要接碎片,陈墨眼疾手快拽住她手腕,锋利的铜片擦着她手背划过,在白大褂上溅了几点血珠。
"警告!
桥梁印记与未知契约共鸣增强。"系统提示音刺得陈墨耳膜生疼,他盯着自己手腕——桥纹正从淡青转为暗红,像条活过来的蛇。
苏檀抽回手,用舌尖抵了抵后槽牙。
她从口袋里摸出避阴玉碎片,碎片表面浮起细密的裂纹:"商盟的东西,果然在钓我们。"
陈墨没说话。
他捡起半块铜片,背面"桥痕既启,誓缚归途"的刻痕被崩掉半截,露出下面更深的血锈——那是父亲的字迹,他认得出,最后那撇总是往上挑半分。
深夜的值班宿舍里,陈墨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
窗外的月光太亮,亮得他闭着眼都能看见白天的影像:父亲身后的灵丝,铜牌裂开时苏檀眼里的警惕,系统提示里"共鸣增强"四个血字。
困意涌上来时,他又掉进了那个断桥的梦。
这次桥面不是青石板,而是裂开蛛网般的缝隙,下面翻涌着黑雾,带着腐叶和锈铁的味道。
那个模糊的身影从桥那头走过来,脚步很慢,每一步都踩碎一片桥板。
陈墨想跑,却发现自己的脚像被钉在桥头——从小到大的梦都是这样,他永远在桥头,而身影在桥尾。/衫-巴\看^书/蛧_ ~已·发\布!醉·鑫?璋,踕\
身影停在他面前。
陈墨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当那张脸抬起时,他差点叫出声——这是他的脸,可眼神冷得像冰锥,眼角有道和他一模一样的泪痣,此刻正泛着暗红的光。
"该醒了。"
声音混着晨雾灌进耳朵。
陈墨猛地坐起,额角全是冷汗。
窗外的麻雀在防盗网上跳着,他摸了摸脸,指尖还残留着梦里那种冰冷的触感。
床头柜上的手机亮着,苏檀的消息弹出来:"剧院街废弃剧院灵体暴动,半小时后正门见。"
剧院外墙的"东方红影剧院"几个字掉了漆,像被啃过的饼干。
警戒线外站着三个警察,为首的老周看见陈墨和苏檀,扯了扯警帽:"陈保安,苏专家,这鬼地方邪性得很。
半小时前清洁工听见后台有敲钟声,进去一看......"他咽了口唾沫,"镜子里全是庙,庙门口站着穿红衣服的......"
陈墨掀开警戒线时,鞋底粘到了什么黏腻的东西。
他低头看了眼,是半凝固的黑血,混着细碎的金箔——和博物馆展柜里被灵体破坏的西周祭器上的血渍一模一样。
后台的镜子裂了道缝,镜框雕着缠枝莲,有些花瓣已经脱落。
苏檀戴上白手套,指尖刚要碰镜面,陈墨的阴阳眼突然发烫——镜中映出的不是他们的影子,而是座青瓦红墙的庙宇,房梁上悬着口青铜钟,钟身刻满和他手腕桥纹相似的纹路。
"这是......"苏檀的声音突然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