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的指尖突然爆出刺目的金光。!y¢o,u,p\i n^b.o o^k?.?c~o,m/
那些原本顺着血管游走的黄泉光点像是被什么力量骤然抽紧,在他体内炸成一片星芒。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背重重撞在展柜玻璃上,裂纹从肩头蔓延开去——但这点痛根本比不上灵魂深处传来的撕裂感,像是有人拿着生锈的铁锯在他识海最深处来回拉扯,每一下都带出滚烫的血沫子。
那是灵识在崩解。
这枚她从敦煌带回来的古玉此刻正剧烈震颤,像是要把所有凉意都挤进他体内。
她咬着下唇,另一只手扣住他后颈,将避阴玉按在他额头上:\"听我说,你现在必须放松灵识!
凉意顺着眉心钻进来,陈墨却觉得更疼了。
那些陌生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他看见自己穿着玄色法袍站在雷雨中,手中桃木剑劈开缠在古宅梁柱上的红绳;又看见自己跪在青石板上,面前摆着七盏引魂灯,灯芯里烧的是活人指甲;还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扑进他怀里,她背后的影子是条吐信的白蛇,而他腰间的司命令正在发烫
检测到'誓约融合'过载,宿主生命值下降至临界线。·y_u e\d!u`y.e.. c?o.m/
是否启动【回溯修正】?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开,机械音都带着电流杂音。
陈墨咬得后槽牙发疼,血腥味在嘴里蔓延。
他望着苏檀因焦急而泛红的眼尾,想起三个月前第一次见她时,这个总穿着素色旗袍的策展人蹲在青铜鼎前,用软毛刷清理铭文时说的话:\"存在即合理,但你可以决定它如何存在。他只是个躲在角落值班的保安,现在她却为了他把避阴玉按得掌心发红。
苏檀的手指在他后颈微微发抖。如雯罔 已发布罪歆彰结
她忽然低头,用额头抵住他的额头,避阴玉的凉意顺着两人相贴的皮肤渗透:\"陈墨,你记得吗?
上次在阴阳市,你说'要把所有被吞噬的光都抢回来'。呼吸扫过他发烫的耳垂,\"现在该我告诉你——你也是那些光里的一盏。
陈墨这才注意到,原本被压制在墙角的黑袍人不知何时已经瘫软在地,而老阴阳客正握着镇魂钉,钉尖上的黄符烧得只剩半片。
李长生的左胸洇出大片血渍,镇魂钉的尾端正插在那里,\"我知道个法子,用影界裂缝暂时转移部分誓约之力。动嘴角,皱纹里全是血珠,\"但得有人当容器。
李长生没看她,他的目光锁在陈墨泛着金芒的瞳孔上:\"十年前我在湘西替人镇尸,那户人家的小儿子自愿当容器。
他看见镇魂钉没入血肉的瞬间,李长生的影子突然被拉得老长,在地面扭曲成无数道黑蛇,其中一道\"唰\"地窜进陈墨脚下——那是影界裂缝的牵引力。
剧痛突然减弱了些。
陈墨喘着粗气,意识却愈发混沌。
恍惚间,他听见父亲的声音,还是记忆里那把带着烟味的低沉嗓音:\"墨儿,记住,司命殿不是为了封印而存在\"后面的话被风声撕碎,他却突然想起十二岁那年,父亲深夜翻出老宅木箱,里面有半块和他现在戴着的司命令纹路相似的玉牌。
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原本散在体内的黄泉光点开始重新汇聚,在他掌心凝成半块符牌。
那符牌纹路与司命令如出一辙,却多了道细微的裂痕——像是什么东西碎过又拼起来的。
苏檀松开手,后退半步。
她看见陈墨的影子里浮起无数金色小字,那是只有灵识者能看见的契约文。
他望着掌心的符牌,看着它自行裂开,一半没入他心口,另一半飘向空中。
破碎的符牌在雨幕中旋转,每道裂痕都渗出星光,那些星光在空中交织,渐渐勾勒出完整的契约轮廓——那是块比司命令更大的玉牌,纹路里流转着初代虚影腰间玉牌的光。
突如其来的声音像钟声般回荡在博物馆里。
苏檀猛地转头,李长生挣扎着坐起,陈墨却只是抬头,望着空中漂浮的新契约。
他的掌心缓缓抬起,指尖几乎要触到那团星光。
雨还在下,打湿了陈墨的睫毛。
他望着新契约上流转的纹路,忽然想起初代虚影消失前说的\"真正的试炼才刚刚开始\"。
而此刻,那道不属于任何人的声音还在他耳边回响,像根细针,轻轻挑开了命运的另一重帷幕。
他的手指微微一颤,终于,缓缓向那团星光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