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的后颈撞在某种坚硬的东西上,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幻¨想\姬! *首.发-
坠落的眩晕感还未散去,他本能地蜷起身子,却发现脚下触到的不是地面,而是某种冷得刺骨的石质——像博物馆里那些千年古碑的触感,却更沉,像压着整座山的重量。
老李?着地面翻身坐起,声音在黑暗里撞出细碎的回响。
陈墨借着胸前青铜碎片的微光,看见她额角沾着星点灰尘,避阴玉挂在颈间,原本流转的光晕此刻像被蒙了层雾。
李长生的道袍在身侧扫过,带起一阵风。
陈墨听见火折子擦响的声音,昏黄的光映出三人紧绷的面容——李长生的眉峰拧成死结,苏檀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而他自己,掌心还攥着那枚青铜碎片,碎片上的纹路正随着心跳微微发烫。
苏檀的手指下意识摸向避阴玉。鸿特晓说罔 首发
这玉是她在敦煌时一位白胡子老道塞给她的,这么多年来但凡靠近阴煞之地,玉身就会泛起青雾。
此刻她蹲下身,将玉石贴在地面,却只感受到彻骨的凉意——没有青雾,没有震颤,连最基本的排斥反应都没有。
那声音很轻,像春夜的雨丝,却在撞进黑暗的刹那被吞得干干净净。
李长生的拇指还压在铃舌上,指节发白:\"不是哑了,是被吃了。下腰间的黄符,符纸刚展开就自行燃烧起来,火星子坠进黑暗,连烟都没冒一缕,\"这地方在消化外来物。
我们的活气、法器,甚至声音\"
陈墨的喉咙发紧。
他想起坠落前父亲消散的余烬,想起黑影掌心那团要撕碎一切的金焰——原来最危险的不是被撕碎,而是被这样无声无息地吞噬。.第^一^看-书?网` `追?最.新_章^节_
黑暗深处亮起一点幽蓝,像被风吹散的磷火,摇摇晃晃地飘过来。
陈墨的瞳孔微微收缩——那光团里影影绰绰有画面,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场景:青砖老宅的走廊,一盏煤油灯在父亲手里摇晃,小陈墨攥着父亲衣角,踮脚去够廊下的铜铃。
光团里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陈墨的呼吸顿时乱了。
他向前走了一步,青铜碎片在胸口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
光团停在陈墨面前半尺处,幽蓝的火焰里,画面开始流转。
小陈墨还是那个踮脚的模样,可父亲的手突然垂了下去——煤油灯\"啪\"地摔碎在地上,陈建国的身影像被橡皮擦抹过,只余下小墨一个人,蹲在满地玻璃渣里哭。
画面跳转。
二十岁的陈墨坐在医院走廊,白大褂医生摇头:\"脑胶质瘤晚期,准备后事吧。里抱着父亲留下的旧相册,照片上的陈建国还在笑,可现实里的陈墨连哭都没力气,因为化疗已经抽干了他的眼泪。
最后画面定格在一张病床,仪器发出单调的\"滴——\"声。
病床上的陈墨闭着眼,手背扎满针孔,床头摆着没拆封的博物馆入职通知——那是他在昏迷前投的最后一份简历。
可就算有系统,你也不过是另一条被写好的路。
陈墨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想起第一次触碰到青铜觥时,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的瞬间;想起在展柜活俑前颤抖着选\"驱邪\"时,掌心符咒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想起苏檀被厉鬼缠住时,他咬着牙用青铜碎片划破手腕的血那些痛,那些怕,那些在绝境里咬着牙往前冲的时刻,怎么会是\"被写好的路\"?
光团剧烈震颤起来,里面的画面开始扭曲,陈建国的脸、苏檀的笑、李长生甩符时的侧影,通通搅成一团。
陈墨胸口的青铜碎片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所有杂音——咚,咚,咚,每一声都像在凿开黑暗。
陈墨被气浪掀得后退半步,却看见更远处的黑暗正在退去——像有人拉开了黑色的幕布,露出后面若隐若现的轮廓:嶙峋的石峰,悬空的青铜巨鼎,还有
他猛地回头,正看见李长生的道袍下摆被黑暗吞没。
那黑暗不再是混沌的墨色,而是泛着紫芒的漩涡,正从三人脚边的地面蔓延上来,像有生命的蛇。
青铜碎片在陈墨掌心发烫,他突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有些故事,得自己写结局。
而他的笔,正握在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