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你还在等什么?”面具女修的声音看似温和,实际上有一股不易察觉的质问之意:“难道连太庙显灵的景象都要怀疑?”
“并非如此。”凤灵越说道。
祭祖时,香雾缭绕间,她分明看见祖母的牌位前浮出半透明的虚影,银丝绾成的发髻垂在肩头,唇边带着熟悉的温和笑意。
那是她幼年时最亲近的模样,绝不会认错。
可祖母虚影开口说的话,却像像一根针扎在了凤灵越的心头 ——“借华夏龙气固凤仪根基,此乃天命”。
「那是血脉相连的祖母,不假,可这话里的意味……」凤灵越望着阶下蔓延的青苔,靴底碾过一片未烧尽的香灰。
「祖母如此骄傲之人,为何会......」凤灵压下心中的猜疑。
二十年前的记忆突然翻涌上来:当年,大祭司断文:“凤仪国的气运在女子!”
就是这句谶语,像道无形的枷锁捆了凤仪国二十年。
文臣因 “男子祸国” 被削权,武将因 “阳气损运” 遭贬斥。
连世家联姻都要挑拣八字阴柔的男子。
如今朝堂上只剩些趋炎附势之辈,真正能扛事的栋梁早已零落。
凤灵越猛地攥紧拳,指甲掐进掌心。
新上任的祭司虽在朝中盘桓多年,可那双藏在面具后的眼睛,总是让她感到不适。
难道又要因一句虚无缥缈的 “天命”,让凤仪国再蹉跎一个二三十年?
“皇甫瑾瑜如此优秀,” 面具女修向前半步,声里裹着淡淡的蛊惑,“你与他诞下一女,既有凤仪血脉,又含华夏龙气,还能与华夏国达成真正意义上的同盟。”
“华夏国身为统领五国的上国,从未有过与他国结盟的先例。” 凤灵越的声音清冷。
“自古未有,不代表永世不变。” 女修声音中蛊惑更盛,“只要你与他生米煮成熟饭,未必不能打破惯例。”
“国师,容我再想想。” 凤灵越转身她本能的想要远离这个新上任的祭司,可心神似乎很容易被她牵动。
她不屑以男女之事捆绑政事,更不愿意强迫皇甫瑾瑜。
可指尖触到袖中密报:凤灵汐的旧部正在南疆悄悄聚集,可如今朝局刚稳,不易再次动兵。
若有华夏国的助力,若皇甫瑾瑜能长留凤仪国……
面具女修的身影隐入回廊阴影,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国主,夜长梦多。”
凤灵越站在原地,直到天边最后一缕霞光漫过太和殿的鸱吻,才缓缓转身——她要前往锁灵殿。
回廊深处,大祭司摘下面具,原本长相普通的她,此时已经幻化成一张绝色面容,原本灵动的眼眸之上尽是算计。——是云淼淼。
她从玄霜国回来不久之后,就得到消息,皇甫瑾瑜前往了凤仪国,原本想要私自前往,却被墨九渊提前拦住了。
据说墨九渊透露:皇甫瑾瑜的出现,打破了他们二十多年来的布局。
上一任大祭司是墨九渊亲手挑选的棋子,精通星象却心性偏激,只需稍加挑拨,便将对男子的仇恨刻进骨髓。
在她的撺掇下,凤仪国的阴阳失衡早已触怒天道,只待一个契机便会引发天罚 —— 届时她云淼淼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便能顺理成章吸收凤仪国溃散的气运,大乘期指日可待。
如今......凤仪国已经拨乱反正,常规的不着痕迹的推动事情向预期的结果发展已然不太现实了。
墨九渊才启动备选方案:让她夺舍新任大祭司,借力打力。
“凤灵越是真名天女,身负一国气运,不可直接加害。” 临行前墨九渊的叮嘱犹在耳畔,云淼淼捏紧了拳。
若不是这层顾忌,她怎会耐着性子周旋?“只能借皇甫瑾瑜的气运之子身份 —— 他不能主动伤凡,可若凡人先动手,凤仪国运自破。”
届时,她便可以顺理成章的吸收凤仪国的国运。
至于失去国运的凤仪国肯定是避免不了灭国的结局的。
但是其因果却会转嫁至皇甫瑾瑜、凤灵越以及那名新上任的祭司身上。
另一边,凤灵越看着脸色愈渐苍白的皇甫瑾瑜,心里越发愧疚。
“皇甫瑾瑜,你对我…… 可有半分男女之意?” 她鼓足勇气问出这句话时,耳尖泛起潮红。
皇甫瑾瑜抬眼,眸中映着她的影子,清澈得不含杂质:“并无。”
凤灵越的心猛地一沉,脸上却强撑着平静。她早该知道的,却还是抱着一丝侥幸。或许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吧。
“若是我强迫你呢?” 她声音发颤,却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我会杀了你,哪怕承受天道反噬。” 皇甫瑾瑜的语气平静得像一潭深水,“但你为何要问这个?” 这是他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
“我会杀了你,哪怕天道反噬!”皇甫瑾瑜语气平静,“但是为何?”
这是皇甫瑾瑜给凤灵越最后一次机会。
“好的,我明白了,你等我。”说罢凤灵越转身离开,她要去找云淼淼要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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