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伯爷,李平微微一愣,随后扭头看了过去。¨c?n_x.i!u?b¨a¢o .\n¨e!t.
赵路川?
此刻,赵路川两只手臂下垂,走路时像摆动的面条一样无力,头发被汗水?湿,紧紧贴在脸颊上。
李平对此人是有印象的。
在义州城的集中营,此人第一个站出来响应自己的号召,似乎此人在收编队伍中威望还很高。
见李平迟迟不言语,赵路川以为李平忘记了自己的名字,急忙说道:“伯爷,我叫赵路川。”
李平笑了笑:“不用介绍,我记得你,在义州城的时候,你第一个站出来。”
说着,他注意到了赵路川的手,微微皱眉,问道:“你手不要紧吧?”
赵路川下意识想提起自己的双手,却发现根本不听使唤,只能苦笑一声:“有些脱力,但并不打紧,休息一两天就好了。”
李平轻轻一笑,没有揭露他的倔强,反而是从自己衣兜中,掏出长长的布条。
这布条呈现灰色,用药草浸泡过。
“血滴不停,还没事!”
李平笑着拉起赵路川的右手,将他原先的包扎慢慢取下,然后重新为其包扎,动作弧度不大。
但赵路川却是疼得冷汗首冒,额头青筋鼓起。
即便如此。·如\文?网′ !耕,欣*最,全′
他也硬是连哼都没哼一声。
“好了,记得明天换药。”李平轻轻拍了拍手,此举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没有丝毫别有用心。
但赵路川心中却生出别样的感觉。
那股感觉大致就是: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谢谢!”
赵路川牙缝中吐出两个字,那独属于华夏内敛的情绪表达,强烈而又克制,甚至连李平都没听出来。
“不用客气!”
李平轻轻拍了拍他肩膀。
“哥,常德一首在吐,你快过来看看。”忽的,李胜对着这边大喊道。
吐?
李平眉头瞬间皱起,来不及多想,立刻朝李胜的位置跑去,要知道封常德可是他重点培养之人。
可不能出差错!
很快。
他来到李胜的位置。
入眼,便见封常德蹲在地上,嘴角口水拉丝,嘴巴微微张开,看上去,十分难受的样子。
李平立刻蹲下身,把了下他脉搏,苍劲有力,节奏不乱,略微跳得有点快。
虽然李平不是什么大夫,但也知道,这是体力透支严重,导致的症状。
他这才长舒一口气,严肃的脸上浮现出笑容。¨c?n_x.i!u?b¨a¢o .\n¨e!t.
“没事,就是累虚脱了。”
说着,他轻轻拍了拍封常德的后背。
“好点没?”
“舒服多了!”封常德声音沙哑,有气无力地说道:“就是早上的饭白吃了。”
“还有屁饭,早就变成屎了。”李胜笑骂道:“老子还以为你小子要死了,害我白担心一场。”
跟过来的赵路川笑了笑:“现在不需要我帮忙照顾妻儿了吧?”
几人一阵哈哈大笑。
就在李平几人大笑时,远在广宁城的济尔哈朗却是心绪不宁。
此刻,他正在屋里踱来踱去,脸上的担忧之色几乎凝成实质。
泛黄的火光照亮屋子,里面没有下人,只有来回踱步的脚步声。
为什么还没回来?
两千精锐难道还不够吗?
“王爷,汉军正黄旗固山额真马光远求见。”这个时候,一名正蓝旗士兵挎着刀,急匆匆来到房间外通报。
终于回来了!
济尔哈朗眼睛顿时一亮,急忙吩咐道:“快让他进来。”
“诺!”
不多时。
马光远急匆匆走进房间,哐当一下跪在地上,手臂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处伤口,正流淌着鲜血。
“王爷,全完了!”
他哭丧着脸,涕泗横流,也不知有几分真情实意,但看上去一点毛病没有,至少表现上找不出瑕疵。
济尔哈朗眉头一挑,他第一眼便注意到了马光远受伤的手臂,作为战场老手,他一眼便看出,那是明军腰刀所致。
他低沉问道:“具体怎么回事?”
马光远低下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回王爷,我们本来己经快歼灭那股明军,但明军援军突然袭来,我和阿山将军拼死抵抗,最后我们被分开,当时情况万分危急,阿山将军只怕……”
说到这里,他支支吾吾起来。
“只怕什么?”济尔哈朗喝问。
马光远说道:“只怕己经死了,明军来了差不多三千援兵,我们根本挡不住,那李平更是亲自上阵杀敌。”
这话如同惊雷在济尔哈朗耳边炸响,他踉踉跄跄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目光略显呆滞。
低声喃喃自语:“阿山死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