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如墨,飘起鹅毛大雪,混乱的战场,一时间陷入死寂。?零 点·墈·书· `已*发.布′醉,欣·彰*洁.
那圆形阵中央,韩栋跳下马来,他慢慢弯腰,捡起一把卷刃的雁翎刀,随后推开身前士兵,选择和浑身染血的士兵们,并肩站在一起。
一身文人士子衣袍,在人群中显得鹤立鸡群,高高昂起的脑袋,似乎己经彰显了他视死如归的决心。
圆形阵外围,此刻被围得水泄不通,西米宽的缓冲带,染满鲜血,数不清的尸体,躺在雪地上,横七竖八。
李平此刻恍如血人,他迈步来到阵前,看着撑着武器,满脸血污,却视死如归的辽东子弟。
他高声呐喊:
“你们的军旗己经成了一块破布,辽东子弟们,投降吧!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我李平承诺你们,让你们活着回家,想想你们的妻儿老小,他们还在等自己的儿子,丈夫、父亲回去,别让这一场没有意义的战斗,继续下去,那样不值得。”
寒风席卷起满天大雪,重重拍打在每一个士兵身上,好似来自远方家人的挂念,让原本冰冷刺骨的雪花,带着丝丝暖意。
士兵们默不作声,他们迎着风雪,眼睛一眨不眨,静静地望着那道在雪地里激情高昂的身影。′s·a~n,s a^n_y q/.-c*o*m
沉默,死寂。
他们是辽东子弟,一样有家人,一样有爱着自己的人。
“我儿子刚出生,白白胖胖的,还会对着我笑,那笑容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不想打了,我要回家,哪怕是最后看一眼儿子,我死也能安心。”一个士兵忽然自顾自说道。
在死一般寂静的环境下,他的声音被无限放大,传入了每一个人耳朵中,所有人不约而同看向他。
那士兵嘴角挂起一丝惨淡笑容,他松开了紧握的长矛,哐当一声,长矛落地,他一瘸一拐的迈开脚步。
他身旁的同伴们,目视着他,一个接一个地让开,他和他们擦肩而过,没有人说话,没有人阻拦。
他那受伤的手臂,此刻鲜血一滴接一滴落向地面。
韩栋和将领们静静望着那道身影。
谁也没有下令阻止。
这一刻。
整个世界仿佛安静下来。
所有人目光聚焦在那士兵身上。
李平扔掉手中狼牙棒,笑着迎了上去,他一把抱住六神无主的士兵。
“好样的,你的儿子一定很可爱。-零·点\墈?书* `追^蕞*歆?璋 结/”李平松开手,接着拍了拍眼前士兵的肩膀,“下去吧,去我的营地,你的伤口需要包扎。”
那士兵苦笑一声:“谢谢!”
李平笑道:“都是辽东子弟,我们的敌人至始至终都是外族,而不是自己人,去吧!”
他的声音极具蛊惑性。
一个接一个的士兵放下武器,选择了投降,最后只剩韩栋和几名将领站在那里,孤零零的。
“可怕,太可怕了!”
韩栋眼中流露出恐惧,倒不是恐惧死亡,而是恐惧李平的心胸。
他略显无力的往雪堆上一坐,卷刃的雁翎刀,随意倒擦在雪地里。
随后,微微抬起脑袋,望着那道魁梧的身影,朝自己缓缓走来。
韩栋此刻心如止水。
他能成为祖大寿麾下第一幕僚,便代表着他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毕竟贪生怕死之辈,也走不到他这个位置。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黄河决于顶而心不惊,你就是韩栋吧!”李平停在他身前,居高临下俯视着。
韩栋缓缓抬起头,他迎上李平的目光,不躲不闪,说道:“顺不忘喜,逆不气馁,危不惊惧,胸有惊雷而面入平湖者,可拜上将军,你果真是不凡,这辽东出了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啊!”
李平摇了摇头:“人物吗?呵呵,可惜我并不是,你反倒像一个人物,打自己人心狠手辣,打清军的时候,畏畏缩缩,怎么看你都像一个不得了的人物。”
“你!”韩栋气急败坏,“你阴阳人还真是厉害。”
李平耸了耸肩:“我有说错吗?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和祖大寿投降过清军,然后又跑了回来,我想下次应该又会投降,反正你们这种人就是……”
他沉吟了一下:“对,有奶就是娘。”
这话就像一柄钢刀插入韩栋胸口,让他痛苦不己。
但又发现自己无力反驳。
韩栋只好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冷冷说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如此羞辱于我。”
“羞辱?”
李平哈哈大笑,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不配让我羞辱,想死更不可能,祖大寿不是要搞我嘛,那我就架着你和他长子祖泽润去锦州,看一看,这位辽东总兵官怎么说,是救你们,还是不救。”
韩栋眉头紧锁,有些气急:“你……”
就在这时。
封常德拖着宛若死狗一样的祖泽润,笑着来到李平面前,一把将其扔在地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