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走出医院,便看到了早就等候的车子,林末核对了车牌后,刚走进两步,就见到驾驶位下来了一位司机模样的男人,简单询问她就是林女士后,就替她开了车门。
原本以为在车上就能见到刘羽,谁知道车里并没有其他人。
车子偏离了城中心,朝着郊区的方向驶去。在一个独门独院的四合院门口停下来,她从车上下来,抬眼看了眼门口挂了个木质的牌匾,上面就一个“食”字,应该是家私房菜馆吧。
她跨过门槛,两侧的侍者随手接过她的外套,一人将衣物挂进柜门中,一人抬脚比她稍快半步前面引路。
潺潺流水声时有时无,从地面缓缓升起的暖意,让人非常舒适,包间门打开,里面的刘羽随即起身,这样的场景竟让她想起了两人初见时的场景,他也是这般的面面俱到,细节、礼仪一样不少。
可是这样的场景放在今天就显得她礼数不周,明明是她要谢他的,却让他费了心思。
刚坐下,屏风移开,古筝响起,原本应该浪漫的氛围在林末这里却变成了煎熬。
她硬着头皮听完后,实在是在这样的场景下待不下去,忍不住开口道:“刘羽,非常谢谢你的帮忙,方便的话我把药的钱先转给你。”她还想着一会儿离开的时候再把这边的账一结。
对面的人这次到是很痛快,并没有故意拖延的意思,直接将发票给到林末手里。
林末转完钱就准备起身离开,对面的刘羽却开口:“没必要这么见外吧,我们现在的关系至少可以坐下来吃顿饭吧。”
她面上有些不好意思,也许是她太过敏感了,于是便又坐了下来。
菜上的很慢,吃完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了。
等上甜品的时候,林末借口去洗手间实则是结账,却被告知这边是会员制的,都是记账的,她只好悻悻折返回包间。
刘羽已经拿来了她的外套搭在胳膊上了。
“谢谢。”她伸手准备接过。
却不曾想,他随手抖开,已经做好了给她穿的架势。
她眉头微蹙,这样的行为在她这里已经是越界了,于是还是坚持的拿了过来,转身穿好。
刘羽盯着她白玉色的脖颈,微微愣神。近两月没有见面,她似乎变的更漂亮了。耳垂上的白色珍珠耳坠,荡得他心神不宁。
两人走到门口,林末并没有打算继续坐刘羽的车子,她环顾四周,打开了打车软件。身后的刘羽漫不经心的开口道:“这里太偏了,车子不好打,我送你吧。”
林末低头看了眼还在一直转圈没有人接单的手机,无奈的点了点头。
车子在林末小区楼下停了下来。
糟糕,她刚才忘记说了,这段时间住在父母家。算了,已经这样了就先住一晚吧。刘羽先一步下车,替她开了车门,却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她疑惑的抬头看向他。
刘羽低下头注视着她的眼睛说:“林末,我们要不要重新开始。”
其实从他今天大张旗鼓的送花,又帮她买到药,不难看出他的意图,毕竟不求回报办事的人是不存在的。因为承了别人的人情,她即使要拒绝也是需要好好解释一番的,于是她很认真的回答:“很感谢你今天的帮忙,不过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们还是保持现状就好了。”
刘羽抬头朝着前方看了一眼后,忽然话锋一转:“那既然是要感谢的,就给我一个朋友的拥抱吧,你总不能让我忙一场就这样回去吧!。”
她原本还准备了一些说辞,没想到他并没有再坚持,她自嘲的笑了笑,也许别人就是一时兴起。于是她起身,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整个拥抱连三秒钟都不到。
“行了,你上去吧。”说完人就钻进了车里。
林末笑着挥了挥手,然后转身不经意的一抬眼,发现单元楼门口的顾子川,此时正站在垃圾桶旁边,一手插着兜,一手拿着几乎燃尽的烟。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刚才那个拥抱不知道看到了没有,她腿软,脚下更是挪不动了。
不远处他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的她心里发毛。
直到身后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才惊得她不得不向前走了几步。
车子转弯出小区的时候,他转头看了眼台阶上的两人。默默的拨通花店的电话,取消了接下来的订单。
刚才她说出有喜欢的人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这次是真的没有机会了。因为从她的眼神中,他看到了一个陌生的林末。
原来这就是她心动的模样,比起去争一个没有结果的结果,倒不如推一把两人。
顾子川的表情还是没有丝毫的变化,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一些,“下楼啊。”刚说完心里一阵抓狂,说什么下楼啊,说什么鬼话。还有她可是姐姐,干嘛怵他啊,直接打个招呼正常上楼就行了嘛!
顾子川把手上的烟蒂弹了出去,然后侧头看向林末,“不是让你不要再见他了吗?”
刚想解释,却又感觉好像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于是执拗的一字一句的回道:“怎么,你还要管我见谁啊。反正也要离婚了,不需要这么入戏了。”
“这是用完就扔?”顾子川说着下了一级台阶,两人的距离更近了,随之而来的压迫感也十足。
林末并不想败下阵来,“那你说怎么办?”
“帮我追到喜欢的女孩。”
突然头顶的路灯闪了两下后直接灭掉了,四周陷入了黑暗。两人四目相对,刚才还你一句我一句的话突然停了下来。
林末静静的盯着顾子川,她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酸酸涩涩,又堵的慌,随即又仿佛跌入了谷底。
他是应该有更多的选择的,不应该存在于和她这样的奇怪关系中。
她想到了梁夏,他喜欢的女孩应该是那样的吧,她默默退下一级台阶,只发了一个音:“好。”
声音在这寂静的冬夜异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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