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锐被两名警卫连的士兵反剪着双臂,按在一张冰冷的折叠椅上。 l/a n\l_a¨n^w\e¨n x!u^e^.\c¨o~m¢(这里是警卫连,不是武警的)
他身上的防护服被粗暴地扯开,露出里面汗湿的作训服。
年轻的脸庞上写满了惊恐、茫然和巨大的委屈,嘴角带着一丝淤青,显然在控制过程中有过挣扎。
放开他后,李锐坐在靠墙的铁架床上,双手铐在身前,他垂着头,整个人缩成一团。
听见铁门哗啦一声被拉开,他猛地打了一个哆嗦,。
刘伟跨进来,陆中跟在侧后,挡在门口。
“队…队长。”
李锐的声音抖得不成调,想站起来,腿却软得撑不住,又跌坐回去,手铐磕在铁床沿上,发出刺耳的哐当声。
刘伟没应声,几步走到屋子中央的木桌前,手指划过桌面。
桌上摊着本登记簿,是李锐的签字和吴大友父子的记录。
“李锐。”
“7排13号帐篷,吴大友父子。入营那天,是你负责的?”
李锐的头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胸口:“是…是我…”
“他头上那道口子!你他妈告诉我,他头上那么大一个伤!就在发际线边上!你眼睛是瞎了吗?!啊?!”
刘伟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登记簿跳起又落下,“你查了没有?!”
“查…查了!”
李锐猛地抬起头,眼泪瞬间涌了出来“队长!我真查了!就在…就在登记的时候,我让他撩开头发看了!他…他说是撤离的时候,在车斗里让钢筋刮的!伤口不大,看着…看着就是有点红,有点肿,没见着脓,也没闻着怪味儿!他说不碍事,我就…我就…”
“你就信了?!”
刘伟的声音陡然拔高,压得李锐一缩,“李锐!你他妈是第一天穿这身皮?!条例怎么写的?!任何可疑伤口,无论新旧大小,一律上报!送B区观察!之前开发区的战斗通报,你他妈听哪里去了?你耳朵塞驴毛了?!”
“我…我知道错了!队长!”李锐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我看那孩子…那孩子小脸蜡黄,缩在他爹怀里首哆嗦,吴大友也…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孩子饿了好几天,求我快放他们进去讨口吃的…我心一软…想着那伤看着真不像…不像那种东西弄的…就…就…”
“心软?!”
刘伟像是被这两个字狠狠刺了一下,一步跨到李锐面前,铁架床被他撞得哐啷作响。*0-0?小~税!网~ ¢更¨薪_嶵`全^
他俯视着缩在床沿的兵,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李锐!你他妈给我看清楚!这不是太平年月!这是末世!外面爬着的那些玩意儿,哪个不是从活人变的?!你一句心软,知不知道差点把整个A区都拖进地狱?!”
他喘着粗气,手指几乎戳到李锐鼻尖上:“你以为就你长了心肝?!汪军医天天钻帐篷给人量体温、看喉咙,她心不软?可她知道轻重!她发现不对立刻上报!”
“要不是她心细如发,揪出那个祸根,你知不知道现在整个河溪镇会是什么样?!几万人一起炸营!往铁丝网上撞!往枪口上扑!那才是尸山血海!全他妈拜你的心软所赐!”
李锐被吼得瘫在床板上,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有眼泪无声地往下淌。~墈^书~屋\ ?勉 废′粤′黩^
刘伟胸膛剧烈起伏,猛地首起身,指着门外,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嘶哑:“还有!仓库!知道仓库刚出什么事了吗?!”
李锐茫然地抬起泪眼。
“那三个杂碎趁乱摸进仓库抢枪!老赵!下连带你的新兵班长、给过你烟抽的老赵!被一刀捅进了肚子,现在人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为什么他们敢?!因为整个A区被你这颗老鼠屎搅得鸡飞狗跳!所有人都被病毒吓破了胆!岗哨被抽调去压场面!给了那帮杂碎可乘之机!李锐!你告诉我!你这一下心软,害了多少人?!你让我拿什么跟旅长交代?!拿什么跟那些把命交到你手里的兄弟交代?!”
“轰——”
李锐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老赵…那个总笑嘻嘻,每次训练完后,带队去小卖部,其他班长都去买东西,只有他是刚下连的新兵,所以老班长每次都会给他买瓶冰可乐,回到寝室还会给他散跟烟抽的老班长…被捅了?快死了?是因为…自己放进去的那对父子引出的乱子?
巨大的恐惧和灭顶的悔恨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身体一软,从床上滑落,噗通一声跪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手铐砸出刺耳的声响。
“队长…队长…”
他语无伦次,涕泪横流,额头抵着肮脏的地面,“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我该死…我糊涂…我…”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糊满了泪水和尘土,绝望地看着刘伟,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队长…我会死吗?…我要是…要是真活不成了…求您…求您件事…”
他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我…还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