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零 点¢墈·书 `追`嶵_芯~蟑/节/”
刘俊阳摆摆手。
“还有个事,原定晚点后开的连级以上干部会议,取消了。”
王强刚想问。
刘俊阳接着道:“仗打了一天,人困马乏。让他们抓紧时间休整,把装备拾掇好,把兵带好,会议内容,就两点。”
“第一,通报今天河溪镇前指处置抗命事件的经过和结果。让所有人都知道,规矩是什么,越线的下场是什么。第二,把明天各营的作战任务,一级一级,清清楚楚地传达到每一个班长,每一个兵!要让他们明白为什么打,往哪打,怎么打!这比坐在这里听我们啰嗦管用。”
他目光扫过张振国和三位营长沾满硝烟尘土、此刻因饱腹而稍显松弛的脸,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微向上扯了一下,带着一丝冰冷的玩味:“河溪镇那对活宝,广播里那动静,都听见了吧?”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几人,“啧,这都末世了,命改不了,嘴臭的毛病也改不了。”
“得让所有新来的、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幸存者都明白一点,天变了。活命,靠的是服从,是指挥部的命令,是拿命拼出来的秩序!”
他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不是像以前太平年月,觉得人民子弟兵就该他们的,欠他们的,可以随便撒泼打滚讨价还价!那套,行不通了。”
“你们几个,任务明确了,饭也吃饱了。回去,该盯防的盯紧点,该喘口气的抓紧时间眯一会儿。明天,”
他手指重重敲在沙盘上那片顽固的灰色区域,“开发区这块硬骨头,必须给我嚼碎了,咽下去!”
“是!保证完成任务!”
张振国带头,西人挺首腰板,声音斩钉截铁。
刘俊阳点点头,没再多说,目光重新落回沙盘上那片尚未被绿色完全覆盖的灰色区域。?秒!彰?踕/暁!税\枉^ ·无,错?内*容.
张振国带着王强三人转身离开。
门开合,将图书馆顶层的灯火、饭菜的余香以及那挥之不去的凝重关在身后。
走廊里只剩下他们下楼的脚步声,和远处隐隐传来的、学校营地换哨的口令声。
待他们走后。
图书馆的指挥中枢,厚重的隔音门将外界的嘈杂与夜晚的凉风一并阻隔。
刘俊阳站在沙盘前,他的目光却穿透了冰冷的屏幕数据,失焦地落在某处。
窗外,开发区方向零星闪烁的灯火,是前沿营地的篝火与车灯,微弱却执着,刺破沉沉的夜幕。
更远处,北山基地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模糊而庞大,那里容纳着数万幸存者的呼吸、希望与恐惧,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脊梁上。
一种奇异的抽离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悄然漫过心防。
十几天。
仅仅十几天前,他还是个刚脱下军装、踏入大学校园不过月余的普通退伍兵。
宿舍里堆着崭新的课本,床头贴着课程表,对未来最大的焦虑不过是期末考试和毕业论文。
阳光穿过树叶缝隙落在篮球场上,空气里是青春特有的汗水和塑胶跑道的气味。
那世界清晰、有序,甚至带着点理所当然的平庸。
然后,世界在尖啸与混乱中崩塌。
血肉横飞,秩序瓦解,熟悉的街道化作修罗场。
在绝望的顶点,系统降临了。
它带来钢铁洪流,带来生存的喘息,却也带来了这令人窒息的权柄。
首长。
这个称呼如今被数万人敬畏地喊出,带着身家性命的托付。
一个命令,决定炮火犁地的坐标,一个决策,影响上万人的存亡去向。`d?u!y?u-e!d~u?.·c\o/m′
从那个在体育馆里为自保而扣动扳机的普通士兵,到此刻掌控着一个庞大生存机器运转核心的旅长,这身份的剧变快得像一场高烧中的噩梦。
脚步声在门外停住,随即是两声沉稳的敲门声,不轻不重,带着熟悉的节奏感。
“进来。”
刘俊阳的声音有些发涩,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门被推开,陈龙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手里拿着的是一份作战简报文件夹,他轻步走进来,将文件夹放在沙盘旁堆满地图和标注笔的桌子上。
“首长,三营刚传回的最后一次清障简报,需要您过目。”
刘俊阳没有回头,依旧看着窗外那星星点点的灯火,沉默了片刻。
办公室的顶灯在他脸上投下深刻的阴影。
刘俊阳没有立刻去拿那份简报,他的视线依旧有些飘忽,办公室里,只有空投的低鸣和两人轻微的呼吸声交织。
“陈龙,”他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和迷茫.
“你说…这一切,是真的吗?”
陈龙擦拭桌子的动作顿住了。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刘俊阳透出孤寂的背影上。
他没有立刻回答,反而走到角落的饮水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