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山
窗外阳光落在纸上。
他们抬起头,互相望了一眼,没有人说“我们一定能成功”,
但每个人心里都清楚——
我们已经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接近那个“被卡住的时空”。
回顾第一下井时的情况,当时,他们不是八人组,而是七人先行,还没有宏大的理论目标,只有“课题调研”这层身份和一张校外实践批条。
可就是这一次,成了他们命运改变的第一步。
一辆“上海牌”老旧矿工车接他们到井口,整个三号井区已经处于半封闭状态,只留下一条备用通道。
乔磊是唯一有井下经验的成年人,一路交涉、签字、刷卡,连配的安全帽都亲自确认是否固定。
“你们听我说,”乔磊在井口最后一次确认,“现在下去,不管看到什么,都必须先保命,后好奇。”
他们点头,彼时还没有人知道,这次下去,是走进了一个时间裂缝的开口。
配装设备:
安全帽(带头灯),每人一只;
自救器(2001年标准是化学供氧式,一旦井下瓦斯泄露可临时呼吸30分钟);
腰带挂工具包、简单药品、手写本;
手电筒(电池为两节5号)、备用火柴;
工作手套(胶布缠手腕);
矿区临时识别证(由乔磊和王江海特批发放)。
他们下到的主道是B3-B4区之间的转弯段,是一条已经废弃了三年的矿道,此段因安全隐患不再生产,但设施仍在。
井下光线昏暗,靠头灯照明,地面铺着旧木枕道,铁轨锈迹斑斑,有几节残旧矿车搁置一旁。
墙体渗水、顶部反潮,地面踩下去“咯吱”作响。
马星遥蹲下检查了一块被煤渍盖住的轨道螺栓,轻声说:
“这是我爸当年值班段。他说这里最容易塌方。”
王昭从小没下过矿井,嘴里没说什么,手却一直抓着乔伊的手电柄。
张芳拿着笔在本子上画着井道转弯点,默默标记:“从电梯口到转弯段,脚程约18分钟。”
陈树用耳机监听器测试了信号,略带激动地说:
“信号稳定!比我预想的要干净!”
乔磊走在最前面,时不时用老煤工惯用的“手背敲顶板”的方式测试是否有空鼓。
他用低沉的声音说:“你们别只当这里是实验场——这是无数工人命换来的地。”
他用鞋子跺了跺脚:“每一声回响,都不只属于你们的课题本。”
他们绕过一个老风井出口,进入B4旧控制室遗址。
那台奇异装置——Ω设备,就静静放在那里。
像是穿越时空被遗弃在地底的“问号”。
玻璃面板不亮,材质冰冷,四周无电线连接,像一个沉默的谜语。
旁边那座灰绿色金属保险柜嵌在墙体里,钥匙槽锈死,乔磊用铁锤撬开锁扣,露出那份原理书与预启动方案。
也就是那一刻,他们第一次意识到——
“我们不是在做‘竞赛项目’。”
“我们是在打开另一个‘设定中未来’的残骸。”
而过程说明书,却不在。
根据监控记录,那段时间,唯一可能带走资料的——是那位从未被记录全貌的“墨镜男”。
至此,他们确定:
这不是一个有完整说明书的实验。
这是一场必须靠我们自己来“补完”的试验。
那一天,他们离开三号井时,头灯一个个熄灭,罐笼升起,
谁也没说话。
不是怕,而是都在心里默默回放——
那地底的潮气、铁轨的锈、机器的沉默、还有那个仿佛穿透时间的“装置”……
从那天起,他们不再是“感兴趣”,他们是被命运征召的人。
这里是入井前的最后一次全流程演练。
乔伊选了这个安静且封闭的地方,模拟三号井的“分区系统”。几排废弃工棚、一条浅沟,还有几根废弃的铁轨,都成了“行动预演场”。
这次,八人齐聚,每个人都穿着统一的蓝色旧工作服,头戴矿帽,耳挂对讲机,脚踩矿靴,配有仿制工具包。一切——都为三月十六日那天的正式入井,做最后准备。
乔伊拿着指挥板,清点时间、配速与角色分工。
2002年3月15日,晚上9点整,桐山·乔磊家中·行动前会议
桌上摆着的是一张画满涂改痕迹的三号井结构图、一份厚厚的Ω原理解构资料、一部破旧的收音机、还有一台新近完成的银灰色盒状设备——“树一号”。
乔伊站在窗边,身后是深蓝夜幕。她一手握着计划书,一手指向挂图上那个红圈标记的日期——1999.06.24她缓缓开口:
“我们这次不是重新启动Ω。”“我们是在给它纠错,复位。”
陈树戴着自制监听耳机,一边调整旋钮,一边补充道:
“根据沈飞给出的原始记录和我们第一次探井采样分析,Ω不是常规意义上的装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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