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亲亲狂魔 第11章 月亮，碎了

云栖公寓B幢19层，柳子禾家。#;?小D.说=,宅?? |=无 ′°错_内2_容?

暖黄色壁灯从浴室门缝漏出来，却被浴室墙面上冰冷的大理石切割成无数菱形碎片，在青灰色地砖上投下锯齿状的光影，像撒了一地的碎玻璃。

卿明月赤足立在落地镜前。

镜中的女孩，依旧是那张娇憨的脸，但那双曾经笑起来弯成月牙的杏眼，如今蒙着层灰翳。

柳子禾抱着叠得整齐的白色睡衣，倚在门框上，心疼得无以复加，指节攥得睡衣边缘微微发皱。她放轻了声音，像哄一只受惊的小猫。

“月亮，我放了热水，你先泡个澡，把这身衣服换下来，好不好？”

卿明月伸出微微颤抖的指尖，轻轻触碰裙摆上那片最深的血色。

“子禾，”

“你说……我是不是个灾星？”

“付之南说得对……我根本就不该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我只是……送他一条手链，想告诉他我叫什么名字……”

“我怎么会……把他害成那个样子……”

她喃喃自语，每说一句，脸色就苍白一分。

柳子禾忍不住，冲过去一把将她拽离那面映出她失魂落魄模样的镜子，动作粗暴地替她剥下衣裙。

“胡说八道！”

“付之南他懂个屁！他要是敢再说一个字，我撕烂他的嘴！”

“陆沉渊是为了保护你才受伤的！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是他心甘情愿的！你听不懂吗！”

柳子禾吼得又快又急，与其说是在骂醒卿明月，不如说是在说服她自己。?w_e*n_x^u-e,b~o·o?k′.,c.o￠m￠

卿明月光着脚，踩在冰冷的地砖上，整个人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上，沾着他的血，虽然看不见，但她感觉得到。

她挣脱柳子禾，扑到洗手台前，金属水龙头在卿明月指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迸出的冰冷水柱撞在瓷面炸开，溅起的水花扑在她惨白的脸上。她将双手狠狠按进水流，疯狂的搓洗。

柳子禾被她这副自残般的模样吓坏了，冲过去关掉了水龙头，抓起厚实的浴巾死死裹住她冰冷的小手。

“月亮！你疯了！”

“别这样！求你了，别这样……”

卿明月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软软地倒在柳子禾怀里，压抑了许久的呜咽冲破喉咙，嚎啕大哭，在空旷的浴室里回荡。

她的月亮，碎了。

同一片夜色下。

海德医院，VIP病房外的走廊，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呛人。

付之南靠在墙上，摘下了那副斯文败类的金丝边眼镜，疲惫地按着眉心。

一阵风风火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陈奕宸来了。

他换下了标志性的骚包花衬衫，一身黑T黑裤，平日里总是笑嘻嘻的桃花眼，此刻沉得像一潭死水。\7^0\0′t?x,t/.`c/o?m′

“处理干净了？”付之南头也没抬。

“嗯，”陈奕宸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抖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却没点燃。

“几个不长眼的外地混子，想在‘风信子’那片立棍，拿阿渊开刀。”

“我让他们这辈子，除了筷子，什么棍状物都拿不起来了。”

他顿了顿，含着烟含糊不清地问：“阿渊……怎么样了？”

“肝脏破裂，内出血，”付之南重新戴上眼镜，“医生说，再晚送来二十分钟，就准备后事吧。”

陈奕宸叼着烟的嘴角狠狠一抽，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操。”

走廊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有尽头护士站偶尔传来的键盘敲击声。

陈奕宸点了上烟，“那个小姑娘……吓得不轻吧？”

付之南推了推眼镜，“我告诉她，是她的出现，才让阿渊躺在里面。”

陈奕宸扭头看他，音量都高了八度。

“付之南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人家小姑娘本来就快崩溃了，你还往人心上捅刀子？！”

付之南冷笑一声，“我是在捅刀子吗？”

“我是在救她，也是在救阿渊。陈奕宸，你比我清楚，阿渊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

“那个小姑娘，是温室里的玫瑰，纯洁、天真。你让她怎么陪阿渊？”

“今天这事，只是个开始。如果她被吓跑了，对他们两个，都是好事。”

陈奕宸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放你娘的屁！”

“你懂个屁的感情！阿渊那小子动心有多难你不知道？好不容易来了个不怕死往上冲的，你还想把人吓跑？”

“冲动解决不了问题。”

“那你那张破嘴就能解决了？我看你是生意谈多了，脑子都变成算盘了！”

“总比你那颗除了泡妞和打架，什么都装不下的脑子强。”

“你……”

两人正斗着嘴，病房里忽然传来仪器轻微的嘀嘀声，紧接着是护士急促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