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山上,黄忠看着山下犹如海水一般的敌军,此刻的宛山就如同巨浪中的一叶扁舟。,k-a′k.a-x`s.w^.!c o.m,
宛城方向没有丝毫动静,让黄忠乃至整个宛山上的军队,都陷入恐慌之中。
以至于,已经有不少想要投降敌军的声音出现。
只不过这些声音暂时还很小,他黄忠还能压住。
可是黄忠明白,接下来他什么都不能做了。
不能突围、不能与敌军交战,否则一旦失利,这支军队就会彻底崩溃。
“唉,未曾想,我黄忠初出茅庐,竟然会折在这孤山上。”
黄忠坐在一块石头上,手中拿着一块干巴饼子。
虽然此前他也在军中任职,可由于儿子的缘故,他总是告假,所以并没有什么出征的机会。
“将军,将士们的情绪都很低落,这种士气,若是宛城再不来援军解救我们...”
军司马走到黄忠身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坚持一天是一天吧。”
“我黄忠受韩将军信任,宁愿战至最后一刻,也绝不辜负他。”
黄忠面露惆怅的仰天道。
自已这般,唯独对不起那仅剩的女儿。
早知如此,便在前往襄阳前,为她找个媒人说桩亲事,将来也好有个依靠。
“黄忠!”
“我且问你,你降是不降?”
就在这时,山下突然传来一声大吼。 r?c,y,x*s~w..~c^o*m_
听到这个声音,黄忠便明白这是张辽的声音。
来到山顶边缘向下看去,张辽正仰头看着他,而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女子神色紧张的伫立。
黄忠的目力极好,仅仅一眼便怒不可遏。
“舞蝶!”
“张贼、奸贼、逆贼、恶贼!”
“尔等心思如此歹毒,竟然用我女儿来威胁我!!”
黄忠目眦欲裂,怒声骂道。
山下的张辽挖了挖耳朵,旋即看向身后的黄舞蝶。
“你父亲可能误会了。”
“这样吧,你上山将所有的事情告诉给黄忠,若他还是决定不降,你再下山,我保你安然无恙。”
张辽看着黄舞蝶清丽干净的面庞,说道。
“将军就不怕我不下来了?”
黄舞蝶不敢置信的看着张辽。
“呵呵,黄忠为人忠义守信,他的女儿想来也不会差。”
张辽轻笑出声,上来就是一个道德绑架。
在他看来,这种时候,就应该这么说,也唯有这么说才能够展示足够的胸襟。
“还请将军信守承诺。”
她福了福身,提起裙摆踩着碎石向上攀登。
宛山的石阶被残箭和鲜血所染,血液早已发黑干涸,伸来的树枝将鹅黄色的裙摆划破,让黄舞蝶连忙提起了精神。??咸|鱼§看1{书%&网? ¥%无?=#错-`内±&容°
山顶传来伤兵的呻吟,几个兵卒正在擦拭着弓箭。
“舞蝶,他们没伤你?”
黄忠看见女儿走来,鹅黄色襦裙被划破了道口子,喉头猛地一紧。
“父亲...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黄舞蝶屈膝行礼,声音带着哭腔却强撑着。
“不,是父亲考虑不周,应该带着你一起前往襄阳的。”
黄忠扶着黄舞蝶起来,眼中满是不舍与愧疚。
“父亲,若是你当时将女儿带到襄阳,女儿怕是没命来见你了。”
黄舞蝶满是委屈的说道。
“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闻言,黄忠脸色一变,不解的问道。
“那日我在院子里洗衣服,秦国的指挥使杨丰过来将我带到山上躲避,说是有人要来抓我。”
“我将信将疑的跟着他躲在山上,刚到山腰处,就看到数十骑兵来到院子外,一进院子便四处搜查女儿的下落。”
黄舞蝶紧咬着下唇,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给了黄忠。
“韩晞……竟真的疑我。”
黄忠目光呆滞,双手紧握成拳,指尖渗出血珠。
看着山脚下如潮水般的秦军,像一头巨兽正在匍匐休息。
“父亲,杨丰说,张辽将军有意招降,但绝非胁迫。”
“他说若您愿降,可保宛山将士性命,还能上奏朝廷,大秦陛下招贤纳士,心胸宽广,定能让父亲更好的发挥才能。”
黄舞蝶抬头望着父亲花白的鬓角,柔声道。
黄忠沉默地望着山下,阳光将敌军的方阵染成黑金色。
他忽然想起妻子临终前的嘱托,说要护好一双儿女,可如今儿子早夭,女儿又被卷进这刀光剑影之中。
“舞蝶,你下山去吧。”
“告诉张辽,一天之后,我自会给他答复。”
他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
黄舞蝶一惊:“父亲你……”
“去吧。”
黄忠挥手打断她,转身望向宛城方向。
山风卷着残叶掠过,黄忠将那半块干饼重新掏出来,一口口嚼得格外用力。
他需要思考一下这一切的经过。
来到山下,黄舞蝶时不时的回头张望山顶,虽然已经看不到自已父亲的身影,但仍旧无法阻止她看向父亲。
“黄姑娘,黄将军怎么说?”
张辽看着黄舞蝶,询问道。
“我父亲说,请给他一天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