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壑出路 第19章 （379）时空交错处

夜，像一块厚重的黑色绸缎，轻柔却又密不透风地包裹着尚朝的小院。月光艰难地透过斑驳的树影，洒下一地细碎的银白，给这个即将分别的夜晚添了几分凄清与迷离。

崔灿灿和石雯相对而坐，中间的小桌上，一盏油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映照着她们满是不舍的面庞。桌上的茶水早已没了热气，可两人谁也没有心思去添上。

“石雯，明日我便要回到自己的时空了。”崔灿灿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带着难以掩饰的伤感。

石雯的身子猛地一震，眼眶瞬间红了，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半晌才挤出一句：“这么快……就一定要走吗？”

崔灿灿轻轻地点了点头，目光望向远方，像是透过这无尽的夜色，看到了自己来处的那个世界。“我能来到尚朝，或许和我的梦想有关。”她缓缓说道。

石雯一脸茫然，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眼中满是疑惑：“梦想？这和你来这儿有什么关系？”

崔灿灿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思绪飘回到了从前。“我在原来的世界，一直痴迷于金陵十二金钗的故事，她们的才情、命运，就像有一种无形的魔力，深深吸引着我。我常常梦想着能走进那个世界，去亲眼看看她们。”她顿了顿，眼中闪烁着光芒，“没想到，这个看似荒诞的梦，竟真的成了现实。我真的来到了这里，还认识了你。”

石雯静静地听着，虽然对崔灿灿口中那个遥远时空的事难以完全理解，但她能真切感受到这份梦想的力量。“那后来呢？”她轻声问道。

“后来啊，”崔灿灿的眼神变得柔和而温暖，“我看到了十二金钗，她们不再是我记忆中那些被命运摆弄的女子。在这里，她们都有了新的结局，过上了完整的人生。有的嫁为人妇，相夫教子；有的潜心学问，着书立说。看到她们这样，我觉得一切都值了。”说到这儿，崔灿灿的眼中闪烁着泪光，那是欣慰与满足的泪光。

石雯看着崔灿灿，心中五味杂陈。她不太明白崔灿灿对金陵十二金钗那份深入骨髓的情感，也难以想象那个充满未知的时空究竟是什么模样。但她知道，眼前这个与自己相伴多年，一起走过无数风雨的人，此刻心中定是百感交集。

“灿灿，虽然我不太懂你说的这些，但我知道，你心里觉得好，那便一定是好的。”石雯伸出手，紧紧握住崔灿灿的手，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温暖和力量都传递给她。

崔灿灿反握住石雯的手，用力地点了点头：“石雯，谢谢你。这么多年，若不是有你，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在这陌生的时空里生活。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这份情义，我会永远铭记。”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她们想起了初遇时的懵懂与好奇，想起了一起在街头巷尾闯荡的日子，那些欢笑与泪水，那些并肩作战的时刻，此刻都无比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去集市卖手工刺绣吗？”石雯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怀念，“那时候，我们笨手笨脚，连吆喝都不敢大声，结果一整天都没卖出几件。”

崔灿灿也笑了起来，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脆：“是啊，后来还是一位好心的大娘，看我们可怜，把剩下的都买走了。她还教了我们好多推销的技巧呢。”

“还有那次，我们为了帮助那位被恶霸欺负的老阿婆，和那些恶霸斗智斗勇。”石雯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毅，“虽然我们身形弱小，但没有一个人退缩。”

崔灿灿的眼中闪烁着光芒：“没错，最后我们成功帮老阿婆讨回了公道。那一刻，我觉得我们好厉害。”

她们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回忆着，那些曾经的点点滴滴，此刻都成了最珍贵的宝物。不知不觉间，夜已深，油灯的火苗跳动得愈发微弱，像是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分别。

“石雯，你明日也要回京城看望父母了吧？”崔灿灿轻声问道。

石雯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愧疚：“是啊，这么多年没见，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我心里既期待又害怕，怕他们怪我这么多年音信全无。”

崔灿灿轻轻拍了拍石雯的肩膀：“不会的，父母对子女的爱，是最无私的。他们只会心疼你，怎么会怪你呢？你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陪陪他们。”

石雯抬起头，看着崔灿灿：“那你呢？回到你的时空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是……要是有机会，还能再见面吗？”说到最后，石雯的声音有些哽咽。

崔灿灿的眼眶再次湿润了，她紧紧抱住石雯：“我也不知道，石雯。但我相信，只要我们心中有彼此，就算相隔再远，这份情义也不会消散。如果真的有奇迹，我希望还能再见到你。”

两人紧紧相拥，千言万语都化作了这无声的拥抱。不知过了多久，她们才缓缓松开。

“太晚了，我们睡吧。”崔灿灿说道，声音里满是疲惫与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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