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器阁!
第十一层!
这里一如既往的空旷,冷清。~x`w′d s*c-.?c?o¢m*
原本散发着黑色光芒的镇妖塔虚影,突然寂灭,而后隐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秘境内的溪流边。
那位仿佛己化作岸边磐石的老者,恒久地枯坐垂钓,纹丝不动。
此刻,他闭合的眼皮却倏然掀开,浑浊的眸光穿透氤氲的水汽,投向万器阁的方向。
枯瘦的手指微微抬起,在虚空中悄然掐算起来。
指尖似有微弱流光划过,无声无息。
片刻后,一声绵长而悠远的叹息自老者唇齿间溢出:
“唉……”
他手腕轻抖,水面骤然荡开一圈涟漪,一个刻着空间禁锢符文的布袋被他轻描淡写地“钓”了上来。
老者屈指一弹,那坚不可摧的符文便如朽木般寸寸碎裂。
布袋散开,镇妖塔本体从中飞出,悬浮在老者面前。
嗡——
塔身剧烈震颤,发出低沉而哀恸的嗡鸣,仿佛无声的嘶吼。
浓郁的漆黑塔光在老者面前剧烈地明灭闪烁,一股源自核心的滔天怨念,以及撕心裂肺的悲愤之情如汹涌潮水般弥漫开来。
它在传达,它亲眼目睹了主人遭受的致命一击。
阴影中卑劣的突袭,那刺穿心脏匕首、融骨蚀魂的剧毒……
老者浑浊的眼底,一丝难以察觉的涟漪掠过,平静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回万器阁去,等待你的下一任主人。”
镇妖塔岂能甘心?
它发出一连串更急促、更尖锐的嗡鸣,围绕着老者高速盘旋,漆黑的光芒如同躁动不安的怨灵。
一次次冲击着无形的界限,坚决不肯飞向那高耸冰冷的万器阁。
它在抗争,它要为陨落的主人复仇!
老者再次叹息,指间捻动,更深邃的推演之力流淌开来。
数息之后,老者苍老的面容上忽然掠过一丝极其罕见的讶异,低语道:
“咦……有意思,当真有意思。”
声音中带着一丝参透天机般的了然。!零·点?墈¨书` -吾¢错 内¢容`
镇妖塔的嗡鸣戛然而止,瞬间凝固在老者眼前,塔尖微微垂落,像极了人凝神倾听的姿态,它在无声地等待解释。
“今日之殇,乃江逾白命中注定的一劫,无可逃,无可避。”
老者目光投向更深远、更无法捉摸的虚空:
“你且安心。
天道有循,因果有报。
时机成熟时,自会有人替他了断此债,清算因果。”
他的视线重新落到悬空的镇妖塔上,目光深邃无比,仿佛能看透塔灵的灵魂:
“江逾白之事,至此,与你再无瓜葛,回万器阁去。”
最后的话语平静,却蕴含着如同天地律令般的不可违逆的威压。
镇妖塔悲鸣之声渐渐低沉,塔身那狂暴冲撞的黑光收敛回塔体,不再狂烈。
然而,整个塔身却在空气中无声地微微颤动着,一股深入骨髓、足以感染天地的巨大悲怆气息弥漫开来,浸透每一寸空间。
得知会有人替主人报仇,它终于是能接受一点了。
老者伸出一只枯槁的手掌,掌心覆盖在冰冷的塔身上轻轻一抹。
刹那间,一丝极为精纯、代表主人身份的最后气机,如同被无形之手剥离,从塔内袅袅升起,如烟如絮。
镇妖塔的灵性本能地捕捉、缠绕着那缕消散的气机,带着无尽的不舍与眷恋。
它最后“看”了一眼那承载着过往所有信任与羁绊的气机,终于发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低咽。
唰!
塔身化作一道黯淡如墨的黑色流光,带着一身沉重的悲恸,穿破空间,最终沉寂地回归到万器阁第十一层那永恒的冰冷与黑暗中。
老者收回目光,眼中那一丝悲悯也如深潭沉石,迅速归于一片古井无波的深邃。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身下静静流淌的溪流,仿佛方才的一切激荡从未发生,从未扰动这方秘境天地分毫。
钓竿垂落,水波不兴。
一切,复归于沉寂。
……
樱花国!
幽蓝色的鬼灯悬浮环绕,将狭小而压抑的空间映照得如同冥府一角。*萝\拉′暁.说? ¢埂`歆·醉~全^
凝固的空气中,粘稠地混合着刺鼻的檀香与若有似无的铁锈血腥味,令人窒息。
两道几乎融入阴影的身影,毫无征兆地从地面角落出现,单膝重重跪倒在雕刻着诡异纹路的玄石地面上。
他们身上还缠绕着极北之地的凛冽寒意,但更浓郁的,是那股执行完致命任务后所特有的、渗入骨髓的冰冷杀气与压抑的满足感。
他们是——自极寒绝地凯旋而归的“影牙”刺客小队成员,代号3号与4号。
“大人,任务……圆满完成。”
3号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纸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