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习武记 第39章 边关暂歇

晨雾像块湿透的棉絮，将林凡一行人的身影裹得愈发单薄。~白!马·书.院￠ 醉\新/蟑-踕/耕*新\哙¨灵儿怀里的铜人被体温焐得温热，铜锈在颠簸中蹭到她的青布裙上，留下片暗绿色的印记，像块不会褪色的胎记。

“歇会儿吧。” 林凡停下脚步，铁剑在石缝里蹭掉剑脊上的焦痕 —— 那是幽谷药圃的灵草灰烬，三天来无论怎么擦拭，总有些顽固的痕迹嵌在纹路里。他望着远处起伏的山脊，秦老说的 “往北走” 三个字在风中散成碎片，却比任何路标都清晰。

石头靠着棵枯树坐下，右臂的绷带己被汗水浸透，青黑色的药渍晕成朵诡异的花。林凡解开绷带时，伤口周围泛着不正常的红肿，显然是昨夜淋雨引发了炎症。“忍着点。” 他从药箱里掏出 “蒲公英” 捣成泥，混着烈酒敷在伤口上，刺痛让石头的脊梁瞬间绷紧，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我没事。” 石头的声音闷在喉咙里，目光却落在灵儿怀里的铜人上。那尊铜人在晨雾中泛着冷光，腹部的接缝处隐约能看到林凡用朱砂补的印记 —— 这是秦老说的《神农秘录》藏身之处，三天来他们轮流抱着，夜里就枕在身下，比任何珍宝都贵重。

狗蛋突然指着前方蹦起来：“有炊烟！” 他的旋风腿在连日奔波中磨破了裤脚，露出的脚踝上结着层厚厚的茧，却丝毫不见疲态。

林凡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晨雾的缝隙里果然飘着缕灰烟，隐约能看到灰褐色的城墙轮廓，像头蛰伏在荒原上的巨兽。“是边关。” 他的指尖在铁剑的护手处摩挲，那里刻着个模糊的 “秦” 字，是秦老当年亲手刻的。

往前行了约莫半个时辰，城墙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青黑色的城砖上布满箭簇的凹痕，最高处的箭楼插着面残破的军旗，红底黑字的 “镇北军” 三个字在风中猎猎作响，边角被炮火熏得焦黑。

“站住！” 城门口的卫兵横过长枪，枪尖的寒光在晨雾中闪着冷意。他的铠甲上沾着干涸的血渍，头盔的护耳被劈开道口子，显然刚从战场上下来。

林凡连忙停下脚步，将孩子们护在身后：“我们是行医的，想进城歇歇脚。” 他解开药篓的绳子，露出里面的药材，当归的香气混着艾草的苦味在空气中散开。

卫兵的目光在铜人上停留片刻，又扫过石头渗血的绷带，突然哼了声：“最近军医不够，你们要是真懂医术，跟我来。·x\4/0\0?t!x·t*.?c`o,m′”

穿过城门的瞬间，林凡被扑面而来的气息呛得皱眉。血腥味、硝烟味、草药味混在一起，像锅熬坏了的药汤，呛得人喉咙发紧。街道两旁的房屋多有破损，有的墙面上还嵌着半截箭簇，门板上的刀痕深得能塞进手指。几个穿着破烂的孩童蹲在墙角，手里捧着黑乎乎的窝头，看到穿铠甲的士兵经过，吓得缩进阴影里。

“前面就是‘迎客栈’。” 卫兵指着街角的两层小楼，门板上的 “客” 字被刀劈掉了上半部分，“掌柜的是个老兵，会给你们方便。”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林凡的铁剑上，“城里不许拔刀，除非想被当成细作。”

客栈的门板刚推开，就听到里面传来粗声粗气的争吵。个缺了条胳膊的老兵正拍着桌子：“昨天又丢了三座烽燧！那帮狗娘养的羯人，比狼还狠！” 他的空袖管在风中晃荡，酒葫芦里的烈酒洒在桌面上，晕开深色的痕。

“陈叔，别喝了。” 个系着围裙的妇人端着药碗过来，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炭灰，“林大夫他们来了。”

林凡这才认出，妇人是去年义诊时见过的张婆婆的远房侄女，当年她男人在瘟疫中没了，便来边关投奔亲戚。“李嫂子。” 他的声音有些发涩，看着妇人手上的烫伤，那是熬药时被溅出的药汁烫的。

李嫂子的眼圈红了：“林大夫，可把你们盼来了。” 她引着众人上二楼，楼梯板踩上去吱呀作响，“楼上清净，就是窗户破了块，将就着住吧。”

房间里的陈设简单得可怜，张缺腿的木桌，两张铺着干草的土炕，墙角堆着些破旧的兵器。林凡刚把药箱放下，就听到楼下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个妇人抱着浑身是血的孩子冲进客栈，发髻散乱，布鞋跑掉了一只：“军医！军医在哪啊！”

“我去看看。” 林凡抓起银针盒就往下跑，石头挣扎着站起来想跟上，却被灵儿按住：“你的伤不能动。” 她从药箱里翻出秦老配的 “生肌散”，指尖在石头的伤口上轻轻涂抹，动作比在幽谷时熟练了数倍。

楼下的哭喊声越来越急。林凡拨开围观的人群，看到孩子的小腿上有个碗口大的伤口，皮肉外翻，沾着泥沙和草屑 —— 是被马蹄踏的。.d~i\n·g^d?i_a*n/k′a.n.s¨h!u~.~c o*m¨“按住他！” 林凡的声音沉稳得像块磐石，银针在烛火上燎过，精准地刺入 “血海穴”“足三里”，出血的势头顿时缓了下来。

他从药篓里掏出 “血竭”，用瓷碗研成粉末，混着烈酒敷在伤口上。孩子的哭声渐渐小了，只是抽噎着抓住林凡的衣角，小手冰凉得像块铁。“去烧锅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