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习武记 第120章 人心之叹

朝阳的金辉透过马车帘隙，在林凡的玄铁剑上织出细碎的光。 m_i!j i~a_s~h,e`._c o!m/红绸带缠着的金银花沾着边关的晨露，与防风草叶片的淡紫金芒相融，在车厢里漾开清苦而温润的气息。苏婉正用湖蓝色的丝帕擦拭林安青布褂子上的药渍，指尖触到 “冰魄草” 汁液时，轻轻叹了口气。

“爹爹好像不开心。” 林安的《西域药草志》被小心地收进木匣，孩童的指尖还残留着 “紫心草” 的涩味。他透过车窗望向渐行渐远的西城门，城楼顶端的 “正义” 二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块凝结的冰。

浩儿的迷你玄铁剑在车板上轻敲，红绸带扫过哥哥的手背。银镯在晨光中晃出细碎的响，他正把曹超的囚车画在羊皮纸上，画里的紫衣人被铁链捆成粽子，旁边歪歪扭扭写着 “坏蛋” 二字。“爹爹是累了，” 孩童突然收起画笔，凑到林凡身边，“浩儿给爹爹捶背，像如诗娘给妹妹拍嗝那样。”

如诗抱着嫣儿，月白色的衣袖拂过林凡的肩头。小家伙的银镯在他玄铁剑的剑穗上蹭来蹭去，咿咿呀呀的像是在哼歌。“前面就是黑风口，”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银镯在摇篮栏杆上磕出柔和的节奏，“老秀才说那里的风沙能磨亮铁器，也能磨钝人心。”

林凡的指尖抚过剑鞘上的纹路，凝真圆满的内力让玄铁微微震颤。他突然掀开车帘：“赵虎，停车。” 卫阁统领的断臂勒住缰绳时，马车恰好停在黑风口的山腰，抬头便能望见边关城楼的剪影，在漫天风沙中若隐若现。

“我去去就回。” 林凡的玄铁剑自行跃出剑鞘，红绸带缠着的金银花在空中划出弧线。他的身影如清风掠过沙丘，凝真圆满的内力让脚下的流沙都为之凝滞，眨眼间便登上城楼。

城楼的青砖上还留着箭簇的凹痕，风蚀的垛口间，风沙呼啸着穿过，像无数亡魂的低语。林凡的玄铁剑插在最高的瞭望台上，红绸带在狂风中舒展，与天边的黄沙连成一片。他能清晰地看到西城门下散去的人群，阿福正指挥士兵们搬运凡医阁的药材，灰布褂子在风中像面顽强的旗。-狐^恋¨蚊^血~ .追¨蕞.歆?章_截*

“行医救人，不问出身……” 林凡的声音被风沙撕碎，飘散在城楼的每个角落。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 —— 药堂后院的老槐树下，三个半大的孩子正对着药神牌位磕头，曹超的手里攥着偷来的 “山楂丸”，阿福捧着半包 “甘草”，而他怀里揣着本磨破的《药性赋》。

那时的曹超眼睛亮得像星子，紫棠色的脸膛沾着药碾子的灰：“等我当了将军，就建座最大的药堂，让凡医阁的招牌插遍每个军营！” 他的拳头砸在槐树干上，震落的槐花落在三人的发间，“到时候谁也不许嫌贫爱富，就算是乞丐，也得给人家好好瞧病！”

阿福的手在衣襟上蹭了又蹭，把半包甘草分作三份：“我要学最好的接骨术，” 他的声音带着山里娃的憨首，“将来边关的士兵断了腿，我保证让他们还能骑马打仗。”

林凡的指尖划过药神牌位的边缘，少年时的誓言还在耳畔回响。他记得曹超总把最甜的 “山楂丸” 分给受伤的乞丐，记得阿福为了采 “当归” 摔断过腿，记得三人挤在柴房里，就着月光研读《本草纲目》，说要让天下的穷人都看得起病。

“爹爹！” 浩儿的声音突然从城楼下方传来，孩童正拽着赵虎的断臂往上爬，迷你玄铁剑的红绸带在风沙中晃出鲜亮的红，“阿福伯伯说您在这儿！”

林凡俯身时，凝真圆满的内力化作无形的托力，将儿子轻轻揽上城楼。浩儿的银镯在他手背上磕出轻快的响，小家伙举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画着三个扎羊角辫的小人，手拉手围着药碾子：“这是浩儿画的，” 他的鼻尖沾着沙粒，“哥哥说这是爹爹、曹叔叔和阿福伯伯，对不对？”

林凡的指尖抚过画上的紫衣小人，风沙突然变得狂暴，红绸带缠着的金银花被吹得猎猎作响。他想起曹超囚车驶过城门时的眼神，那里面没有悔恨，只有对权势的不甘，像头困在牢笼里的饿狼，到死都盯着肉骨头。

“武艺再高，若心术不正，终会迷失。~卡_卡^暁?说`惘 `已_发¨布￠最 薪￠漳-劫^” 林凡的声音在风沙中格外清晰，凝真圆满的内力让每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他指向城楼外的戈壁，那里的风蚀岩形态各异，有的像拱手的医者，有的像挥刀的将军，“你看那些石头，” 他的玄铁剑在岩壁上轻轻一点，“本来都是一样的黄沙，有的被风磨成了佛像，有的却成了伤人的利器，差别就在心。”

浩儿的银镯在迷你玄铁剑上转了个圈，似懂非懂地歪着头：“就像曹叔叔，” 他的红绸带突然缠住父亲的剑穗，“他的武功比阿福伯伯高，却变成了坏人，对吗？”

“对。” 林凡的目光扫过远处的军营，炊烟正从帐篷间升起，与风沙交织成朦胧的画。阿福的灰布褂子在药圃里移动，像株扎根戈壁的甘草，平凡却坚韧，“医者仁心，武者守义，这才是根本。” 他的指尖在浩儿的眉心轻轻一点，凝真圆满的内力留下丝淡淡的气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