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祈作为容家的独子,并无心仕途,只专研学问,不出意外会是月茗书院下一任山长。_萝/拉~晓 税′ `冕¨费?阅.黩·
这样的大舅兄自然是要维护好关系,常常走动的。
江母悻悻然,面上松了口气,可心底绷着一根弦,容妘明明什么都知晓,却不肯顺着这台阶走下来,说明不肯罢休,还有后手。
此时她背上突然感到一阵凉意,浮出细密的冷汗,心乱如麻。
明明人看着如和煦春风,杨柳拂面,怎么内里是个睚眦必报,不依不饶的性子。
这事恐怕比她想象中还要棘手。
——
容府在城东,远离闹市,依湖而建,盛在清幽。
一架马车自江府驶出,这是容妘病好之后第一次出府,她掀开帘帐,窥探着街景,车流如织,人来人往。
眼下临近秋闱,有不少学子都不远万里从外地赶来,好不热闹。
待马车行至容府前,更是有十几位书生都堵在门口,想将自己的文章送入府内,若是能得点评两句,受益无穷。 天 禧¨暁*说!王· ?首/发~
可惜容父避世已久,清净无为,不理世事,他们注定是要无功而返了。
容妘不欲引人注目,下车从侧门进,一路行至内院,心中百感交集。
相比江府雕梁画栋,处处精美,这里返璞归真,依山傍水,称得上一句世外桃源。
她原先的闺阁叫桃山小筑,背后是漫天遍野的一片桃林,眼下这个时节只剩最后一点姝色点缀,也是容祈今日宴请宾客的地方。
一串木屐的足音从身后传来,“妘儿!”来人一身白袍,领口随意敞着,发髻微乱,自由肆意,眼神清亮。
正是她的兄长容祈。
从小兄妹俩的性格就是天差地别,容妘听话恪守礼教,容祈跳脱不拘一格,长大了也一点没变。
就是月茗书院的山长也被他的性子感染,打破了不少墨守成规的规训。-删_芭_看-书,蛧′ *追`蕞·新 漳?节-
“祝兄长恰似云间白鹤,逍遥自在,福寿相随。”
容妘拿出一对白玉佩,当做生辰礼,身旁的小厮接过,立马系在容祈的腰间。
他应是匆匆赶来,还带着几分醉意,不由分说地拉着容妘往桃林走去,一众宾客席地而坐,曲水流觞。
桃林前的小溪中飘着酒盏和花瓣,笔墨纸张散落一地,一旁还有乐师伴奏助兴。
在座的多是容祈在书院的好友,志趣相投,他们题词作赋,恍然间看见容祈牵了一个美人来。
她肌肤胜雪,莲步轻移,款款而来,面上是恰到好处的恬淡笑意,举手投足都别有一番韵味。
“莫不是我们叨扰了桃花仙?”
众人调侃,引得美人遮面轻笑。
直到有一人起身,轻声唤道:“嫂嫂。”
江羡之作为容祈的同窗自然也是要来的,但碰到容妘算是意外之喜。
他眸中有了三分醉意,尾音像带着钩子,让人心痒。
容妘略微颔首,就算应下。
此话一出,大家都知道这是容祈时不时挂在嘴边的妹妹,不由心中叹惋,可惜佳人已嫁,将心神又投入酒宴之中。
容妘在一旁闲坐,看他们开怀畅饮,尤其是江羡之酒不醉人人自醉。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一旁众人都讶异,羡之向来冷静自持又内敛,竟也有为情所困的一天。
四目相对,暧昧悄然四溢。
江羡之眼神晦暗,酒液顺着下巴浸透了衣领,紧捏着酒盏,如玉的骨节泛白。
容妘率先移开了眼神,随后起身往后湖走去。
徒留他们一群人在逼问猜测,羡之的意中人究竟是谁。
此次回来,还有一桩事要办。
容府占地之广,府中靠近湖边,更是有一座七层藏书楼,里面少说也有十万书册,大都是孤本,躲过了战乱和朝代更迭,是容家祖祖辈辈积攒而来,与之相比,容妘嫁妆中的书册也不过九牛一毛。
容父就守着这楼,日日住在湖边垂钓,也有仙鹤相伴,美哉乐哉。
越往后走,就越发寂静,草木渐长,讲究无人规整的自然野趣。
湖边坐着一老翁假寐,一旁的鱼篓空空如也。
容妘上前轻声唤道:“父亲。”
老翁缓缓睁眼,因早些年用眼过度,双目只能看见虚影,他打量着眼前的人。
像是还在睡梦中,只呢喃了一句:“你不是妘儿。”
此话如一声惊雷,让容妘浑身血液冷凝,心漏跳了一拍……
第11章 古板弃妇×暗恋成真探花郎 10
但很快,她缓过神来向前,半跪在容父面前,让他仔细打量,话音中带着些许压抑的哭腔:
“父亲,怎地连我也不识了。”
容妘因一场大病日渐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