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的间隙,蓝汐只觉得太阳穴又开始隐隐发胀。_萝/拉~晓 税′ `冕¨费?阅.黩·
她扶着额头,指尖触到一片冰凉,床头柜上的水杯还剩半杯温水,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显然是刚倒不久。
“我只记得头痛得厉害,”她喃喃道,视线扫过散落在床边的止痛药包装,“再就是现在……你怎么会出现在我房间?”
“你给我打了电话。”秦琛从大衣内袋掏出手机,屏幕上还留着通话记录的界面,“我从前台拿了备用房卡进来时,你正倒在地毯上,额头烫得吓人。”
他顿了顿,目光掠过她垂在身侧的手,“本想送你去医院,不巧山路被暴雪封死了,只能请酒店的女医师过来。”
“女医师”三个字像针一样扎进蓝汐耳朵。
她猛地想起昨晚睡觉前嫌热,随手扯掉了内衣,此刻睡衣领口松垮地敞着,露出精致的锁骨。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把被子往上提了提,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萝~拉,暁·税_ ~追·嶵¨欣·章,节\
房间里只剩下暖气运行的嗡嗡声,以及七七在被子里拱来拱去的窸窣响。
“我真的给你打电话了?”蓝汐不死心,自己为什么会给他打电话。
她摸索着从枕头下拿出手机。
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眼睁睁看着“秦琛”两个字排在通话记录首位,通话时长显示1分20秒。
她泄了气似的把手机扔回床上,干脆闭上眼——只要不看,就当没发生过。
“那七七呢?”她突然睁开眼,像抓住救命稻草般转移话题,“不是说大雪封路了吗?”
秦琛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
寒风裹挟着雪沫灌进来,“你睡着时抓着我的袖子不停地念着七七。”他说话时,后颈的碎发被风微微吹起,露出一截苍白的脖颈。
七七似乎听懂了话题,“喵”地叫了一声,用毛茸茸的尾巴缠住蓝汐的手腕。,k-a′k.a-x`s.w^.!c o.m,
她反手把猫咪搂进被窝,指尖触到它肚皮上还没捂热的寒气,忽然就说不出话了。
窗外的雪还在下,鹅毛般的雪片扑在玻璃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谢谢你,秦琛。”蓝汐忽然抬头看他。
晨光正落在她眼底,平日里清冷的眸子此刻像浸了水的黑曜石,漾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暖意。
秦琛转身的动作猛地一顿。
他看着她垂在被子外的手,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发紧。
他别开脸,耳尖却悄悄红了:“没什么……你洗漱一下,我在楼下等你。”
说完,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大衣下摆扫过门框时,发出轻微的声响。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
蓝汐抱着七七,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才慢慢掀开被子。
床头柜上不知何时多了个礼袋,里面装着一双黑色防滑靴和一套羊绒衫,标签都没拆。
她盯着那堆衣物,脸颊又开始发烫,却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窗外的雪光映在她脸上,连眼角的细纹都显得格外柔和。
—
蓝汐收拾完下楼时,已是九点。
这是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睡到日上三竿,以往无论刮风下雨,六点整的生物钟总会准时将她从睡梦中拽起。
她忽然愣住,为什么她对昨晚的事毫无记忆?
脑海里像蒙着层磨砂玻璃,越是用力回想,太阳穴就越是传来细密的刺痛。
见到秦琛时,他早已选好了餐桌,并点完餐。
餐桌上的餐盘还冒着热气,煎蛋边缘煎出了焦褐的蕾丝边,她不禁好奇,他点的全是她喜欢吃的食物。
秦琛将餐叉搁在盘沿,说道:“李裕明凶杀案今天开庭,凶器是吴益莨提供的。那晚他的车就停在旅馆附近,看见了李裕明鬼鬼祟祟离开了旅馆。”
蓝汐用银勺搅着碗里的燕麦粥,静静听着。
“吴益莨亲眼看见他埋东西进了田里,随后他偷偷挖走,他原不知道这件衣服就是闷死子洋的凶器,再加上他故意安装定位构成了民事侵权,所以不敢说出来。”
“有了凶器,该判死刑了。”蓝汐神色一冷,用叉子戳中煎蛋,这种人死一万次不足惜。
她喉头猛地一紧,她放下刀叉推开餐盘,望向窗外——远处的雪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山顶的积雪白得刺眼,让她想起女娃娃的脸。
就是可怜了那刚出生的女娃娃。
“证据链很完整,死刑只是时间而已。”
蓝汐忽然想到什么,轻声道:“你也节哀,在这么短时间就抓出真凶,也能让陈子洋尽早安葬,安心地离开。”
“…我知道。”秦琛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起身,“去趟洗手间。”
他转身时,蓝汐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指节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