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船彻底消失在翻涌的魔雾尽头,连那点惨白的影子都看不见了。\2.c¢y,x~s?w-.?n¨e-t/
萧烬独自站在幽冥河畔冰冷的黑石上,魔气如冰冷的毒蛇,丝丝缕缕缠绕着他重伤未愈的身躯。
但他此刻却浑然未觉。
胸腔里翻涌的并非魔气的阴寒,而是一股更深沉、更灼烈的恨意,还有一种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冰冷的茫然。
恨,是刻骨的。
那个女人,沈清弦!
她利用自己的信任,剖开他的丹田,剜走他苦修凝聚的本命金丹!
那深入骨髓的痛楚和道基被毁的绝望,至今仍在他灵魂深处嘶吼。
她毁了他的一切!
他巴不得立刻就拔掉她的舌头,斩断她的西肢,让她也体验一番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滋味!
可疑惑,却如同附骨之蛆,死死缠绕着这滔天的恨火。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仅仅是为了折磨他?
那为何在他濒死之际,又像条摇尾乞怜的狗一样,卑微至极地向他道歉,还费尽心思给他取暖,最后又将他一路护送到这魔渊?
甚至还在临行前,将那枚承载着他所有痛苦根源的金丹,又不假思索地归还给他?
这前后矛盾、逻辑崩坏的行为,让萧烬的理智几乎要撕裂开来。′?齐`盛@*小?:*说D网1× ???最_新3?÷章?:?节)¢2更°>(新!快¥.
他习惯性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沈清弦,认定这必然是一个更庞大、更恶毒的阴谋。
或许是那金丹剖出来后,遇到了什么问题,才不得己再次将他救活?
萧烬攥紧了拳头。
是了,剖丹是第一步,让他在绝望中挣扎,将他送到魔族公主手中,这是第二步!
她极有可能是将他当作一件奇货,卖给了温酒宁!
她假意救他,实则是将他推入更深的深渊!
每一个念头都充满了阴鸷的猜忌,每一个假设都指向沈清弦更深沉的恶意。
经历了这么多,他实在无法相信她会有任何一丝善意!
那卑微讨好的模样,在他眼中不过是更精妙的伪装和欺骗!
在灵剑宗那长达十余年的霸凌虐待,让他像一头被困在荆棘丛中的受伤野兽,对任何靠近的风吹草动都充满警惕和敌意。
“小道长,你那位师姐~”一个极其慵懒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温酒宁身姿摇曳地走近,妖异的眼眸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萧烬紧绷的面庞和眼中的冰寒。?j!i.n-g?w u\x¢s-.^c′o′m/
“她对你可真是用心良苦~”
“用心良苦?”
萧烬猛地转身,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离谱的事情,瞬间冷笑出声。
他毫不留情地嘲讽道:“她这么多年对我所做的一切,都包藏着最恶毒的祸心,你一个局外人又懂什么?”
温酒宁闻言,精致的眉梢微微一挑,并未反驳,也未被萧烬的激烈情绪所影响。
她只是伸出纤纤玉手,拿出沈清弦临走前留下的那只装着陨海玄晶的玄铁匣。
“是与不是,本公主暂不下定论。”
温酒宁的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玩味,“不过,她临走前,确实还留了样东西给你。”
“咔哒”一声轻响,玄铁匣的机括被打开。
一股温润、纯净、蕴含着强大生机的灵力波动瞬间弥漫开来,甚至短暂地驱散了周围阴寒的魔气。
匣内,一支通体瓷白的玉簪静静躺在陨海玄晶右侧。
簪身剔透无瑕,内里仿佛有月华流转,散发着柔和而圣洁的光晕。
萧烬瞳孔骤缩。
正是那支他还给沈清弦的凝魄簪!
温酒宁伸出两根手指,小心地将玉簪拈起。
那温润的光华映照着她白皙的指尖,更显得此物不凡。
“凝魄簪?”温酒宁眼中也闪过一丝讶异,“如果本公主记得没错,这簪子可滋补灵力,医治内伤,温养魂魄。”
说着,她意味深长地看了萧烬一眼:“虽然这雪玉的种级不达上品,但也是修真界难得的疗愈法器,尤其对你这种金丹离体、神魂与道基皆遭受重创的情况,更是对症良药。”
她轻轻将那簪子递到萧烬的面前。
萧烬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
当那温凉细腻的玉质触碰到他冰冷的指尖时,与上次在仙乐居客栈时如出一辙。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顺着指尖瞬间蔓延开来,仿佛瞬间就能抚平灵魂深处的躁动和创伤。
他整个人如遭雷击,彻底僵立在原地!
恨意并未消散,那深入骨髓的痛楚和屈辱感依旧在燃烧。
但疑惑,同样如同疯狂滋生的藤蔓,狠狠勒紧了他那颗被恨意和猜忌填满的心脏!
萧烬看着手中这支圣洁无瑕,对他的内伤大有增益的凝魄簪,那温润的光华仿佛在无声地嘲讽着他刚才所有的恶毒揣测。
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