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冥尊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眼中的血丝。.8*6-k.a,n~s-h*u*.′c\o.m¨
纪浮生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声音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和审判。
“至于天道?容不容我,我不在乎,我己经生不如死地活了一百西十年,死又算得了什么?倒是您……”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无比森寒。
“您才是最该死的那个人。”
“如果没有您当年的**熏心、强取豪夺,我母亲不会死,大夫人不会因妒生恨精神失常,纪晟纪司纪昀也不会在这种畸形压抑的环境下长成畜生。”
“一切悲剧的源头,都是你啊,尊上~”
他的声音如同最终宣判。
“只有您死了,这一切才算真正结束,这个扭曲的循环,才能彻底闭环。”
“可我是你爹,我给了你生命!”
老冥尊发出最后绝望的嘶吼,试图用这最后的血缘枷锁挣扎。
“所以~”
纪浮生缓缓抬起那只没有握着书简的手,掌心缭绕着紫黑色鬼气,慢慢按向冥尊的天灵盖。
“我把您给的这条命,所承受的所有痛苦和折磨,连本带利,还给您。”
“呃啊啊啊啊!!!”
当纪浮生的手掌触碰到冥尊头顶的瞬间,冥尊发出了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j\i¨n g¨w_u\h·o,t¨e~l′.?c?o\m*
他全身剧烈地抽搐起来,仿佛正在承受世间最残酷的刑罚。
他苦修数千年,足以雄霸一方的磅礴鬼力,如同决堤的江河,不受控制地被他这个最不起眼的小儿子抽取、吞噬。
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变得干瘪枯萎。
皱纹如同沟壑般深刻蔓延,头发瞬间变得灰白然后脱落。
仅仅几个呼吸之间,那个曾经威严的冥尊消失了。
原地只剩下一个形如枯槁、眼窝深陷、如同被抽干了所有水分和生命的干尸般的老者。
他微张着嘴,连发出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有喉咙里发出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眼中充满了对死亡的畏惧。
但这还不是结束。
纪浮生收回手掌,感受着体内那暴涨的、几乎要将他撑裂的庞大力量。
他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适,但很快便压了下去。
他看着地上只剩一口气的“干尸”,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他伸出食指,指尖不知何时凝聚了几枚细小的、闪烁着妖异紫光的种子。\齐^盛/小~说¨网` ^更!新~最^快?
他轻轻一弹。
咻!
几枚花种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虫,瞬间没入了老冥尊干枯的皮肤之下。
“呃……呃……”
老冥尊的身体猛地一颤。
下一刻,诡异的景象发生了。
那些没入他体内的花种仿佛遇到了最肥沃的养料,开始疯狂地汲取他最后残存的生命精华和血液,生根发芽。
细嫩的、闪烁着紫光的藤蔓和花茎,硬生生撑破了他干枯的皮肤,钻了出来。
它们蠕动着,生长着,贪婪地吸收着“养分”!
更多的藤蔓从他深陷的眼窝、鼻孔、耳朵、甚至嘴巴里钻出,带出丝丝黑血和碎肉。
老冥尊的身体如同一个破败的人形花盆,被无数紫色花藤从内而外疯狂地贯穿、占据。
他发出最后一声微弱的呜咽,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便彻底不再动弹。
但那些花藤还在生长,它们缠绕着他的骨骼,穿透他的脏腑,最终开出了一朵朵极其艳丽、却散发着诡异气息的紫色花朵。
花朵娇艳欲滴,与下方那具扭曲破碎,如同养料般被汲取殆尽的干尸形成了无比诡异恐怖的对比。
不过片刻,冥尊纪枭,这位统治了梦都无数岁月的五大尊者之一,彻底消失了。
原地只剩下一滩被妖艳紫花与藤蔓彻底覆盖、纠缠、吸干的花泥。
它们诡异地瘫在破碎的王座旁,如同一个被随意丢弃的垃圾。
纪浮生冷漠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极淡的、近乎虚无的笑容。
他轻声低语,仿佛在对那滩花泥说,又仿佛在对自己说。
“您看,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您当年纵容默许大夫人将我母亲活生生炼化,将她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将她变成囚禁自己儿子的刑具时……可曾想过……”
“……自己也会有变成花泥的这一天?”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只有妖异的紫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馥郁却致命的芬芳。
纪浮生缓缓转过身,目光穿越一片狼藉的喜堂。
最终,落在了始终站在原地,一袭红妆的沈清弦身上。
喜堂内的血腥与死寂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界限隔开。
他脸上那令人胆寒的病态杀意和冰冷残酷如同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