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那副愤怒和委屈也如同潮水般褪去,重新换上了温婉柔顺的笑容,仿佛刚才的针锋相对从未发生过。?精¨武!小~说-网, -首¨发-
她对着大夫人,微微屈膝,行了个礼,声音又甜又软,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刺。
“夫人早这样说,人家不就理解了吗?冲喜嘛……也是为人父母的一片心意,不然啊,我还真以为夫人是存心要虐待纪公子呢……”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看着大夫人瞬间再次僵硬的笑容,心中畅快无比。
“呵呵……姑娘说笑了……”
大夫人干笑着,几乎要维持不住表情。
“来人,快,带奶龙姑娘去试婚服!一定要选最华丽、最配得上姑娘的!”
一群侍女立刻簇拥上来。
半是恭敬半是胁迫地将沈清弦围在中间,拥着她向专门放置婚服和首饰的房间走去。
沈清弦顺从地跟着,脸上带着温顺得体的微笑,心中却是一片冰冷。
她回头望了一眼噬魂花牢的方向,那里紫光幽幽,仿佛吞噬一切的深渊。
噬魂花牢内,紫藤花如瀑垂落。
氤氲的紫色光晕如梦似幻,馥郁到令人眩晕的花香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
这里美得惊心动魄,却也死寂得令人绝望。!t.i.a-n¢x i*b`o¢o/k~.^c¢o′m.
纪浮生置身其中,眼神却冰冷如铁,没有丝毫沉溺。
他无视了周遭试图侵入他意识的,带着安抚和诱惑力量的奇异波动。
目光径首扫视着脚下铺满厚厚花瓣的地面。
他知道,死亡书简就在这里,与母亲的残骸融为一体。
他没有确切的位置,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把它取出来。
但那份血脉相连的感应,以及一百多年来每次被关入此地时,被动汲取到的来自书简的神力,早己在他体内刻下了无形的路标。
这才是他实际修为远超三位兄长,能抵挡大夫人含怒一击的真正原因。
他吸收的,是死亡书简逸散的能量。
他不再犹豫,心念一动,一把闪烁着幽冷寒光的锄头出现在手中。
由于实在不知道怎么取出书简,他只能用笨方法,一块地一块地去挖。
他深吸一口气,挥起锄头,狠狠朝着面前那片铺满了柔软无害的花瓣地面挖了下去。
噗嗤。
锄头轻易地破开了表层松软的花瓣和泥土。
然而,下一锄头下去,异变陡生。
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如同压抑了太久的伤口,猛地从翻开的泥土里渗了出来。 j-i/n·c?h_e.n^g*h,b·g\c′.\c*o^m!
浓重的铁锈气,和腐朽花香的腥甜气味瞬间盖过了原本的馥郁。
“……”
纪浮生动作猛地一僵。
就在这时,一个无比熟悉,温柔到令人心碎的声音,凭空在他灵魂深处响起,带着无尽的哀伤和祈求。
“浮生……不要再伤害妈妈了……妈妈……好痛啊……”
一股比之前浓郁十倍,带着强烈致幻和安抚力量的花香如同无形的巨浪,瞬间将他包裹。
纪浮生只觉得眼前景象一阵模糊扭曲,意识仿佛被拖入了一个温暖的漩涡。
再一抬头,他发现自己正被一个温软馨香的怀抱紧紧拥抱着。
他僵硬地抬起头,对上了一张绝美无瑕的脸庞。
那双与他如出一辙的淡紫色眼眸,此刻盛满了令人心碎的温柔和慈爱,正静静地凝视着他。
“浮生……”
花灵幻象的声音轻柔得像叹息,带着无限的怜惜和孤寂。
“妈妈一个人在这里……好孤单,好冷……你来了,就不要走了,好不好?留下来……陪着妈妈……我们母子永远在一起……”
她收紧了手臂,那拥抱温暖得几乎要将人融化,也窒息得让人无法挣脱。
纪浮生:“……”
他看着母亲那张魂牵梦萦的脸,感受着那虚假却无比真实的温暖。
理智在疯狂地呐喊这是陷阱,是花牢吞噬意志的伎俩。
可心底最深处那份对母爱的渴望和长达百年的思念,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
拉扯着他的心神,让他几乎要沉沦在这虚幻的温柔乡里……
与此同时,沈清弦那边的情况更是火烧眉毛。
她刚被一群侍女簇拥着试完几套婚服,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大夫人身边的心腹嬷嬷就皮笑肉不笑地过来传话了。
“奶龙姑娘,夫人吩咐了,吉时就定在第七日的子时中,您今晚好好休息,明日酉时就得开始梳妆准备了,这可是咱们冥尊府百年难遇的大喜事,耽误不得。”
第七日子时中?
也就是第六天的深夜12点?
现在是第五天晚上。
也就是说,满打满算,留给她和纪浮生的时间,只有不到十二个时辰了!
而且第六天傍晚她就会被“请”去梳妆,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