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得浑身发抖,厉声喝道:“来人,给本尊拿骨鞭来,本尊今日就要好好重塑一下这冥尊府的家风,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规矩!”
“尊上!不要啊!”
大夫人吓得魂飞魄散,扑过去抱住冥尊的腿。.1-8?6,t¢x,t′.\c?o¨m.
“司儿和昀儿只是一时冲动,真的不是他们下的毒啊!妾身是他们的母亲,天底下谁又能比妾身更了解他们呢?可能是……可能是浮生干的也未可知啊,他今天太反常了!”
“浮生?”
老冥尊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指着地上气息微弱、浑身是血、身形单薄的纪浮生,厉声质问。
“他?他为什么要毒害他大哥?他能得到什么?”
“他母亲身份低微,自己连成年都遥遥无期,甚至他生母也依你的意思被你铲除了,他在府中毫无根基,本尊就算是拿着死亡书简站在他面前,以他的身高,他都够不着。”
“冥尊之位、死亡书简,哪一样与他有半点关系?他有什么动机?啊?!”
“他只是一个孩子!府中人心竟然坏到了这种地步,查不出真相就胡乱把责任都推给一个娃娃?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大夫人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她难道能说,因为纪晟经常带头虐打他,她也经常拿他的生母羞辱他,还总把他关进他母亲尸骸做成的花牢里?
因为纪浮生恨他们所有人?
这岂不是不打自招,承认了他们这些年对纪浮生的所作所为?
虽然老冥尊并不是完全不知道,但这种不那么光彩的事终是不能放到台面上来说的。!x^d d/s_h.u¨.`c o~m,
而且,老冥尊现在己经先入为主地认定了纪浮生只是个单纯的孩子,动机论根本站不住脚。
看着大夫人语塞,老冥尊眼中怒火更盛。
在他看来,这就是大夫人为了包庇另外两个儿子,连这么荒谬的借口都说得出来。
他更加确信,下毒之事,纪司纪昀绝对脱不了干系。
就算不是主谋,也必定知情甚至参与。
“说不出话了?哼!”
老冥尊重重一甩袖,将大夫人甩开,眼神冰冷地扫过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纪司纪昀。
“来人,把二公子、三公子,给本尊押下去!家法伺候!没有本尊的命令,谁也不准探视!”
“父亲!饶命啊父亲!”
“冤枉啊父亲!”
纪司纪昀的哭喊求饶声在回廊里凄厉地回荡,却改变不了被如狼似虎的侍卫拖走的命运。
大夫人瘫坐在地,面如死灰,看着两个儿子被拖走的方向,心如刀绞。
老冥尊最后皱着眉看了一眼地上的纪浮生,对旁边噤若寒蝉的下人吼道。
“还愣着干什么?把西公子抬下去,找个府医看看,还有,赶紧叫人来打扫一下,这好好的书房门口给弄的血淋淋的,成何体统!”
语气充满了不耐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烦躁。·9*5·t`x?t...c\o!m*
对待这个小儿子,他其实并没有多少感情。
反而每次看到纪浮生那张酷似花灵生母的脸,都会勾起他这一生中无数次被大夫人强势支配的不快。
此生唯一一次挣脱枷锁追求真爱,对方的下场却是被活生生炼成刑具。
连同花灵一起死去的,是他那颗本就岌岌可危的自尊心。
而纪浮生,则像极了一个血淋淋的警示牌。
每分每秒都在警告他不要再试图挣脱大夫人的桎梏,除非他想让这残忍桥段在梦都多上演几遍。
下人们连忙小心翼翼地将昏迷不醒、满身是血的纪浮生抬了起来,匆匆离去。
回廊里,只剩下暴怒的冥尊和失魂落魄的大夫人。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无法化解的怨恨。
沈清弦隐在回廊深处一片扭曲光线的阴影里,将刚才那场由纪浮生一手导演、惊心动魄的闹剧尽收眼底。
看着那个单薄的身影被纪司一掌拍在廊柱上,狂喷西瓜汁,最后像个破布娃娃般被下人七手八脚地抬走。
她只觉得这简首比电影还要离谱。
这就是那小鬼头所谓的帮忙?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孩子在这个家里被虐待疯了,想不开去寻死了呢……
那惨白如纸的脸,刺目的鲜血,还有被抬走时毫无生气的模样,深深刺痛了沈清弦的眼睛。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她以为他只是去制造点小麻烦,转移视线……
没想到代价会这么大。
看着府医提着药箱,脚步匆匆地再次奔向纪浮生那偏僻冷清的院落,沈清弦只觉得更加荒谬。
这冥尊府的府医,怕是这六界最忙碌、最心力交瘁的职业了。
白天刚抢救完被下了双份毒的大公子,晚上又得抢救被打的活人微死的西公子……
果然无论在哪最苦都苦不过打工人……
这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