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萧烬!
他全身的伤口都在汩汩流血,左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右腿似乎也完全使不上力,只能勉强靠着寂灭剑支撑。e(2白?£ 马a¥书$?=院; ?无? t错=@内μ,容°a*
他低着头,凌乱染血的黑发遮住了大半面容,只能看到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嘴唇和线条绷紧的下颌。
他怀中,依旧紧紧抱着那个气息微弱、如同瓷娃娃般的沈清弦。
“呵……”
魔尊发出一声极其轻蔑的嗤笑,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滑稽的表演。
“小子?还没死透?倒是命硬,不过,你站起来又能如何?是想在本尊面前表演一出情深义重、同生共死的戏码吗?你们人类,真是一如既往的令本尊作呕。”
他看着萧烬那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凄惨模样,觉得非常没有意思,连刚升起的食欲都淡了几分。
坐了几百年的牢,期间没吃过一餐饱饭。¨??2′??8_,¨看?°书÷1·网)? ?&=更3&μ新£??最?全D{
好不容易出来了,刚吃上第一口,又被打断,这真的很恶毒了。
但或许是萧烬那世间少有的混沌灵根和奇异金丹引起了他一丝微不足道的兴趣,也或许是想在彻底吞噬这群蝼蚁前再找点乐子。
他竟破天荒地没有立刻动手,反而用施舍般的语气说道。
“说起来,小子,本尊还得感谢你。”
萧烬的身体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但没有抬头。
魔尊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的恶意:“若非你心中对你师姐那刻骨的恨意,对灵剑宗极致的怨念,你的意志又怎会如此薄弱?你的身体又怎会如此完美地契合本尊的魔念?”
萧烬执剑的手不出所料地攥紧了。
魔尊满意地看着他破防的模样,持续嘲讽输出:“若非你不信本尊之女拿陨海玄晶是为了封印本尊,最后沦为本尊的棋子,里应外合,本尊又岂能如此顺利地挣脱那该死的封印?哈哈哈哈哈!”
他狂笑几声,仿佛在欣赏一件自己最得意的作品。?l?a,x!s^w¢.*c¨o,m^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萧烬,用一种仿佛给予莫大恩赐的口吻说道。
“这样吧,本尊也不是不懂回报的人,念在你助本尊重获自由的份上,待本尊正式归位,执掌六界之时,便封你做个魔界大将军如何?本尊之下,万魔之上!享无上尊荣,掌生杀大权!比你在这虚伪的仙门中,当个被人唾弃的丧家之犬,岂不强过万倍?”
魔尊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和掌控一切的自信,仿佛己经看到了萧烬跪地谢恩的场景。
在他看来,对于一个被宗门背叛、被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欺骗、如今又重伤濒死、毫无选择的蝼蚁而言,这是无法拒绝的诱惑,是他最大的“仁慈”。
然而。
就在魔尊话音落下的瞬间。
那一首低垂着头颅、依靠着寂灭剑支撑身体的萧烬,猛地抬起了头。
一张布满血污、苍白如纸,却写满了极致痛苦,与一种近乎疯狂决绝的脸,暴露在魔尊那漆黑的视线之下。
“我、拒、绝!!!”
萧烬斩钉截铁的三个字,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带着最后的倔强。
他丹田处那枚混沌金丹应声爆发出极其怪诞的五彩斑斓的金光,旋转速度飙升,竟在疯狂鲸吞周遭弥漫的死气。
魔尊温景珩那模糊魔焰构成的眉头明显皱了起来。
这小子,都这副德行了,咋还能折腾出动静?
不过,也仅仅是动静罢了。
“不识抬举的东西。”
魔尊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波澜,甚至带着点被打扰进食的厌烦。
他甚至懒得用那柄魔剑,只是随意地、如同拂去一粒尘埃般,朝着萧烬的方向,隔空虚虚一挥。
“嘭!!!”
一声沉闷的巨响。
萧烬那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正面轰中。
他连人带怀中抱着的沈清弦,如同两颗破烂的沙袋,瞬间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砸飞出去。
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凄惨的抛物线,重重摔落在百米开外一片嶙峋的乱石堆中,溅起一片血色的尘埃。
他丹田处那怪异的五彩金光,如同风中残烛,瞬间黯淡、熄灭。
乱石堆中,再无声息。
寂灭剑脱手飞出,斜插在不远处,剑身嗡鸣,仿佛在哀悼主人的逝去。
“哼。”
魔尊收回手,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碍眼的虫子,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欠奉。
“真是晦气。”
世界彻底安静了。
死气弥漫的魔渊之上,只剩下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味和绝望。
魔尊满意地吸了一口气,那令人作呕的气息对他而言却是无上甘醇。
他悬浮在死气深渊之上,如同巡视自己餐桌的君王,开始旁若无人地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