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样的神力?让你能做到用我给你的‘同生契’、来杀我?”
最后三字他咬得极重,让虞戏时片刻恍惚,那般恨意,在他这里过了十年,倒仍然没有淡去半分。_x,s h!a¨n j~u-e^./c¢o/m!
该是对的。
“阿饲……”
“告诉我!”
听见这一声低喝,虞戏时眼中泪光一闪。偏偏这泪提醒着她,上一回她都还没有哭,只是生闷气,景饲生就跑进要命的野林子里,为她猎来鲜美的灵狐,羡煞旁人。
他曾经做得十分出色,纵然虞戏时作天作地,他绝不会让她生隔夜的气。
可虞戏时呢?一避就是是十年。
是,她是应该逃的,否则岂止是哄人消气那么简单。
景饲生没再等她答话,兀自傲慢道,“也罢。你已经做了选择。问为何不选我,实在是很愚蠢的问题。我也不稀罕。”
虞戏时却忽然上前,抓住他的手。-求~书_帮- *首,发!
“阿饲,对不起。”
这一声着实诚恳,轻,也沉闷。
景饲生看向她冰凉的指尖,冷冷地抽回手来。
虞戏时垂下眼,听见他道:
“这声抱歉,未免来得太令人感觉屈辱了些。既有更强大的归属,何必在此时做出怜悯般的情态。”
他又说:“既然终究和离惘逃不掉一战,那你最好祈祷他能赢。”
虞戏时有些怔然地看着景饲生。下一刻,他便抬手,抓住虞戏时肩膀的衣服,飞身而去。
“景饲生,你做什么!你放开我!”
景饲生充耳不闻,片刻,便将她摔在神庙前。
虞戏时痛得头昏脑涨,便听见主脑提醒道:【恭喜您,触碰景饲生的手任务已达成。下一个任务,请让景饲生主动抱住您。】
“……”虞戏时咬牙,“想让我死就直说。”
这句话并非通过念力,而是由她自己张嘴说了出来。¢求?书\帮· ~首\发,
景饲生瞥了她一眼,似乎在回答:这还用说。
而后他看向台下众人,“‘神女’一职,我已有人选,便由她担任。”
众人看着虞戏时肩上的血迹,神色各异,景饲生无心解释,对主事官道:“你处理接下来的事宜,晚些时候将她送去司礼嬷嬷那儿。我也会赶到,亲自教导。”
“亲自教导”四个字听得人心惶惶,一旁,寒致已经将罗槿带回,押在他面前,“景大人,这囚犯如何处置?”
“等会。”景饲生还没说完,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坐在乌木椅上,“‘神女’这个‘神’字不好听,有装神弄鬼之感。以后便唤作‘圣女’。既然有了‘圣女’这个头衔,责任与义务自然也得匹配上。就任‘圣女’期间,不可在**一事上肆意妄为,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不可渎身,不可私会无关男子,更无成婚一说。就算没有祭礼的时候,也要终日为熙国祈福、为将士祈福。若有一日,我不幸遭到了什么迫害,你——”他看着虞戏时,“给我陪葬。”
说着,为了表现自己的光明正大,景饲生弯身,两手搭在膝盖上,指尖交叠,问虞戏时,“你可明白?”
“明白。”虞戏时不仅明白他说的话,还明白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景饲生淡漠地站起身。
“至于她——”
他目光淡淡扫过罗槿,“既是圣女之母,此前之事既已澄清误会,便放她离去,酌情补偿即可。”
说罢,他不再多言,转身走向马车。
虞戏时看了他一眼。
他步履沉稳,丝毫没有受伤的样子,仿佛离惘给的那一击不过是挠痒痒、是占了他轻敌的便利而已。
这场赎罪,莫非是一场无期徒刑。
新的任务,让他主动——抱——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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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钻进车厢,帘子尚未落下,景饲生便捂住胸口,疼得小声抽气:“嘶……这混账下手真狠……”
寒致恰巧追赶上来,目不斜视,神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没看见:“景大人方才说的是哪一位?”
景饲生动作一僵,迅速收回揉胸的手,端坐如松:“……无妨。”
顿了顿,又冷声开口:“寒致,你说这世间……可曾有过‘神’?”
见寒致没看他,他的手又悄悄按上胸口,偷偷揉了两下。
“没有。”寒致奇怪道,“景大人怎会有此一问?”
“我遇见了一个极其强大的人,唤作离惘,有人道他是神。”
“这跟大人不杀虞戏时有什么关系?”寒致方才在一旁将两人的恩怨听去了不少,此刻想不明白。
“……我什么时候说有关了?”
“那大人为什么让虞戏时做圣女?”
景饲生默了默,“既不知道离惘的来历和目的,这唯一和离惘有联系的虞戏时就不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