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王虽残暴,但总有力所不及之处,百姓尚可寻得一方安身之地。`丸~夲!鰰`戦· ·追¢蕞?辛^蟑.截!
于是,往来流民之中,也出现了不少的混乱,导致烧杀抢掠者更甚。纵然官府有心管辖流民,但民多兵少,又四散各处,总有管不过来的时候。
冬去春来,夏日也在动/乱中过去,又是枯寂的秋。
连绵不断的雨冲洗了不知多少血与孽,景饲生撑伞站在山头,对虞戏时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平日里只顾得自己有没有吃喝,又睡在何处,再确保没有大的危险,好歹又能熬过一天。可如今,危险更甚,他深深感受到想要护住自己与虞戏时的无力。
虞戏时猜他有了主意,只是没有打定心思,“你在想什么?”
虽没有看过原著,但虞戏时也隐隐觉得,转折便在此处了。
她又想起曾经听老者说过的一段话——“十一年前,熙王骤逝,幼主临朝,谁都以为熙国要亡。?j_w¢x*s?.^o¢r*g^偏生景大人横空出世,十年间辅佐幼主一统九州。啧啧啧,只用十年啊。”
可如今,熙王未逝。莫非还不是时候?
“熙国之乱,根源在于匪寇肆虐。要平息乱局,唯有以暴制暴——无论如何,我必须掌握一支军队。”景饲生沉声道。
如今熙王——或者说实际掌权的朝臣们——虽也试图根治匪患,却选择从管控流民入手。这倒也合乎情理:官府兵力有限,若贸然调遣重兵镇压,稍有不慎,便会激起民变,引发各地起义。可这般手段,终究难以遏制那些横行乡野的悍匪。
虞戏时便知景饲生犹豫在何处了。
他不过一介布衣,退一万步讲,纵有振臂一呼之能,所得不过草莽之众,且终究难逃“叛军”之名。师出无名,何以立身?朝廷岂容匹夫私蓄武装。
景饲生看向虞戏时:“而且,我有一种预感。¢1/3/x′i`a/o?s/h\u?o`..c?o!m*”
“什么预感?”
“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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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感应验得很快。
在进入下一城时,虞戏时被官兵以保护之名抓了起来。
连表面的客套都不愿意多做,两名官兵将她押住,景饲生刚想有动作,就被另外的两名官兵用长剑抵住喉咙。
虞戏时很快被关进一个黑布罩着的囚车之中,这块黑布是阻挡民心不安的最后遮羞布。
她和诸多来自于他国的无灵者关在一起,送进了一座牢狱之中。
男女关在不同处,虞戏时稍稍放心。牢狱脏乱,被推进来的人群大多神情凄苦,四处张望着,或回头看那神情木然的官兵。虞戏时率先寻了个干净处,抱腿蹲着。
她也在观察被抓进来的人。
而人群里的窃窃私语声也映证了她的想法——这些无灵者,很有可能要被送往熙国的永夜之城去。
或许许久之后会被放出来,拥有自由,或许不会。总之在那里有吃有喝,人会慢慢麻痹下去,褪了灵气,没了念想,在那里生根发芽,化作相同的一群人。
虞戏时和景饲生看过无数遍地图。她现在所在的州城,距离王都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只是凭她目前的实力,想要逃脱官兵的掌控几乎不可能。
正此时,她看见一个身影。
那妇人在人群中显得异常慌张,比起旁人的慌张有所不同,她的情绪里混杂着茫然与不解,不是对眼前事件的茫然,而是对这个世界的茫然。
她长着一张虞戏时再熟悉不过的脸,手背上一道浅浅的疤都与记忆里的相同。那年,虞戏时发了高烧,她背着虞戏时急匆匆地下楼去打车,在走过楼道大门时,被凸出的铁片所划伤。
那时的她浑然不觉痛,到了医院时才发现自己满手的血。虞戏时只觉得,在她的背上,可以什么都不用害怕,什么都不用担心,她会挡去全部的风霜。
虞戏时从来没想过,报恩也有时限,机会稍纵即逝。
可现在,机会又出现在眼前。
“妈妈——”
不,“娘!”
第31章
许多人因为这一声纷纷回头看。
妈妈比记忆里年轻一些,仿佛时光倒流回了某个温柔的往昔。四目相对,她眼中亮起光,穿透了惶然的迷障,化作欣喜。
虞戏时抱住她,只是哭,像个孩子,崩溃大哭。
“鱼宝,你怎么也在这?”妈妈叫出她的小名,虞戏时抱着她的手更紧。
她想这么抱着,又想看看妈妈的脸。可是不停往外涌的眼泪模糊了眼睛,这个怀抱太让人眷恋与沉溺了。她害怕这是幻觉,是梦,急急地说,“我想见你,想了好久好久。你为什么……为什么都不来我的梦里看看我。”
她哭到抽抽噎噎,再想说话,吐出的字都变了调,“为什么要做那傻事,为什么要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