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里很快蓄了泪,在这种紧张的情况下,她的反应也正常。?w_e*n_x^u-e,b~o·o?k′.,c.o¢m¢
她需要宽慰。
景饲生垂眼,默了一息,对上她的目光。
那些想说的话好像尽数写在她的眼睛里——“你快走”,“求你了,活下去”,“我没什么可以失去了,求你好好活下去”,“我不想失去你”。
她应该,应该是想说这些。
景饲生不由想到了不久前的自己。
当看见幺姆与陈叔的尸体时,他在心底反反复复、无数遍恳求,希望阿沂没事,求阿沂一定要活下去。可是一面又不敢让自己往这方面想,好像有了这样的想法,就是对阿沂的诅咒,就会一语成谶。
天知道,在虞戏时看不见的角落里,他在梦中,在半梦半醒时,在醒来后,几乎流尽眼睛里最后一滴泪。
他知道自己是穿越者,这世界千千万万个人应该于他而言都是过客,他有自己的通天大道,感情应皆是多余。\w.a!n-b?e¨n..,i,n!f¢o^
可是分明不是如此,在这个世界,他就是那个从婴孩长大的景饲生,那些离开的、所谓的NPC,有实实在在的血肉,是包裹住他身体的温暖。
如今,眼前的她,也是如此吧。
在这个世界、在这个幻境之中,她只有他可以依赖了。
她害怕,恳求,也是自然。
景饲生无法开口,只能用眼神传递让她安心的信息。
他忽然想,当时的阿沂,是不是也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无比希望自己活下去,希望他别害怕,他们还会再相见。
可却……
他开始庆幸,站在他面前的是虞戏时,而非熙王妃的模样。否则他可能控制不住,哪怕是在幻境之中,也要将她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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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戏时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
她的意识已经被浮玉占据。¨我-得¨书 城? ′首·发,
就在此时,重重帐帘如被狂风吹过,尽数飞扬而起。虞戏时与景饲生身边的这一道帘帐抚过他们的身体,然后“乘风而上”,飞扬在他们发端。
就在帐帘又要垂下之时,所有帘帐尽数碎裂。
漫天的碎屑纷纷扬扬,很快铺了满地。
虞戏时与景饲生看向熙王。
这一刻,所有人好像都不再是自己。
他们站在幻境里,仿佛穿梭了时间,让这一刻与历史重叠。
浮玉嫁给熙王后,心怀恨意,却在自知恨意无法借事实支撑与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不可控地爱上了熙王。
熙王心有人帝的掌控欲,对浮玉倒也算尊重与爱护,宽恕了长壹没有离开王都的罪行,并且不顾老官反对,将长壹留在宫中做紫林军。
那一日,浮玉难以承受内心的折磨,自己也说不清缘由,想将熙王留下,只是告诉自己——她是想下离朱蛊毒而已。
离朱非两情相悦不可行,她暗自承认爱上熙王的事实,这一切不过只是为了下毒而已。
她内心挣扎只能与长壹说,长壹得知了她将要付诸的行动后,在当夜来到浮玉窗前,翻过窗来,想要刺杀熙王。
哪怕死,他也不想浮玉以身伺仇敌。
他曾告诉过浮玉的,他早已心有所属是假,他此生只有定边大将军给他的一个使命——那就是守护浮玉。
本来献舞的浮玉看见长壹的身影,摔倒在地,她借故离开熙王视线。
后来就如虞戏时与景饲生发生的一切,浮玉被长壹拉住,长壹看懂了浮玉的眼神,心有不甘与不舍,将她拥入怀中之时,重重帘帐化为碎屑。
当夜,长壹被秘密处死,熙王虽没有处置浮玉,当内心情感已然改变。
不久之后,熙王有了王后,又有了与伏州女战俘的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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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历史重叠的这一刻,如预见钻入虞戏时的脑海里。
她无法开口,无法行动,只能目睹景饲生挑衅熙王:“借势杀人,不过竖子之行。既然已撞破这情景,何不就你我二人较个高下。夺妻之仇,熙王自动手才可解心头之恨。”
熙王怒极反笑,果然抬手,将整个齐凰宫设了结界,外人不可接近,而在齐凰宫中的下人,也不可行动。
分明是应了他的挑战,要二人之间决个胜负。
景饲生不知虞戏时身体已被浮玉的意识占据,走近她,低声道:“如今他已中计,我会试着将他击晕,届时……”
他看了眼她袖间的离朱。
景饲生走离时,虞戏时看见他身形一顿。那双漂亮的眼睛中眼神已然有了变化。
——长壹回来了。
就在此时,烛台火苗快速跃动,颜色好像更澄金了几分。长壹刚找回身体控制权尚在茫然,就见熙王运转灵力,暗紫色的灵力在身侧凝聚成一柄刻满咒文的长枪。
“夺妻?”熙王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