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出此言?”
“不论明月的主子是谁,明月一定是那个无名小卒——否则她不会连你曾经待过王宫都不知道,她身上还随身带着一些刻有王宫中才有的花案的物件,譬如她的香囊以及所用的药瓶。~嗖~艘*小?税,枉? ·首\发 ”
“所以?”
“当日救我的那个是真的明月,而在官道上再次重逢时,就已经不再是那个明月了——我就说,为什么这么巧,就能在迷茫的时候遇见明月,明月又刚好知道寺庙的位置。当时听起来她的理由的确合理,只是现在再回想起来,未免太过巧合了些。”
所以,虞戏时和离惘出发找景饲生后,明月就已经死在了歹徒手中。而有人利用明月曾经救过虞戏时、也见过景饲生的这一层缘分,借助明月的身份,来接近他们。
待到虞戏时发现“东,庙”的纸条,这个“明月”就恰巧偶遇虞戏时,为虞戏时指路。
而寺庙中那些虐杀苏蘅沂的高手,怎么可能没发现虞戏时的踪迹,之所以放走虞戏时,或许就是因为这个“明月”也是他们的人!
而后来在山洞里找到重伤的景饲生后,景饲生之所以默认虞戏时能再次跟随他,并非因为无奈,更不是因为他好心。`墈^书′君, 芜.错?内,容?
是因为景饲生知道,凶手在杀了幺姆、陈叔之后,紧接着就会找到苏蘅沂以及他,所以,谁出现在他面前,谁就很有可能是凶手的同伙。
虞戏时出现了。
他顺水推舟,允许虞戏时同行的请求。
只是他没有想到,虞戏时找他,是因为有任务在身。
后来,明月以及离惘出现了。
凶手是三个人中的哪一个,还是说三个皆是?直到刚刚,景饲生都在试探。
想通了所有逻辑的虞戏时静默地站立原地。
“你在想什么?”景饲生淡淡开口。\s\h~e′n*n\v~f\u .\c.o?m
“我在庆幸。”虞戏时苦笑了下,“还好你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否则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嗯?”
“为今之计,我们只能互相配合,想办法通过这个假明月,找到背后的凶手,再通过凶手,抓出主谋。”
景饲生凝视着虞戏时,“我不知道你都想了些什么,但我只能说,这样无用。或许她和杀陈叔、幺姆的人是同一主人,或许不是。但就凭她连我在熙王宫待过都不知道,你指望能试探出什么?”
虞戏时嘴角动了动,笑得意味不明,“所以她和我是同种目的。”
“你是什么目的?”
“在你的身边。”
景饲生不说话了。
虞戏时道:“她背后的人若想要你的命,早就可以这么做,但只是让这么一个活死人不痛不痒地跟着你,替你疗伤为你做饭…”
“这种‘活死人’术是王室秘传之法。不过说是秘术也不尽然,毕竟民间也有不少高手精通此道。这秘术原本是作为熙王妃的嫁妆,从伏国带到熙国的。后来熙王下令炼制大量丹药,允许官兵将士自愿服用——若在战场上战死,服药者还能爆发最后一战之力。但弊端也很明显:不仅会折损数年阳寿,若是在家中死去,还可能会惊吓到亲人。”景饲生思索着,“但是如她这般,能活这么久的‘活死人’,基本上没什么攻击力。但是随着‘死去’的时间越长,她会越来越丧失自己的意识,变得越来越奇怪。”
虞戏时一直看着景饲生。
待到景饲生说完后,有些不自然地对上她的目光,“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虞戏时眼中亮亮的:“天啊,你话好密。”
“…………”
“还有,你上回气到我了,还没有向我道歉。”
“…………”
景饲生站直了身子欲走,将一把匕首塞进虞戏时手心。
窗外天际已经开始泛起鱼肚白,虽是秋日,竟也有些不知名的鸟叫,隐约传出。
恰在此时明月抱着一个药篓推开门,先是探了个脑袋进来看向这二人,然后弯着眼睛笑了:“你们也在这儿。怎么这么早?”
虞戏时转过身:“你有什么愿望吗?”
明月一愣,走了进来:“什么愿望?”
虞戏时道:“就是你这辈子的愿望。”
明月垂下眼,脸上没有明显的难过,“我家人都去了柳城,我原本想留在黄县,能活一天是一天,能救一个是一个,如今想来,却有些后悔。我想和家人待在一起,现在都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景饲生这才开口:“会见到的。”
明月已经走到景饲生身前来。
“景公子,今日觉得如何?可要再帮你检查下伤势?”
明月靠得太近,景饲生有些想退,只是他身后就是药台,退无可退,而且现在抽身走,恐怕明月会有些难堪,于是他上身往后倾了倾,“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