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枯枝被踩断的声音。\齐!盛·小.税_网, .芜!错/内!容?
离惘不知何时出现:“没想到吧,现在的景饲生修为不足,连幻化的弓都这么寒酸。”
虞戏时恼道:“你再跟踪我,我就向主脑举报!”
“那你跟踪景饲生,他找谁说理去?”离惘说话间已闪身到树上坐着,悠闲地眺望远山。
“他需要我!”
“你也需要我。”
“......”虞戏时语塞。
恶人自有恶人磨。先解决眼前的事,再想办法甩掉这个跟屁虫吧。
想到这里,她突然愣住。
现在的景饲生,是不是也这么想的?
“你不是想知道景饲生的过去吗?”离惘问。
“大概能猜到。”虞戏时说。
离惘挑眉:“这么聪明?”
“只猜个大概。既然知道熙王找回景饲生是要送他去伏国为质,而现在质子另有其人,再加上方存说他私自带着质子回国——很明显,景饲生没当成质子,而是以随从之类的身份跟着苏蘅沂去了伏国。.求¨书^帮\ \庚*歆.最,筷^明月说过他现在17岁,那他们至少在伏国待了十年。”
离惘慢悠悠地“嗯”了一声:“这么一说,确实很容易想到。那除此之外,还猜到什么?”
虞戏时道:“刚才他说苏蘅沂是他最重要的人。我突然有点理解他为什么执意要带苏蘅沂回国了。小时候,方存虽然待他还行,但禁止他读书习武,根本是让他当一辈子废物;后来我接近他,也是别有目的;熙王与熙王妃更不用说。恐怕苏蘅沂是唯一真心待他的人。”
离惘不置可否,打了个哈欠:“真心值几个钱?”
“……”
“不经磨难,难成大器。他吃的苦头还不够。”离惘一副看戏不嫌事大的样子。
虞戏时正要反驳,眼前突然浮现出灵力幻化的画面,她慢慢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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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645年冬,熙州飞雪连天。
景饲生已在宫中豢养半载。′如^蚊.王\ ,埂/辛~醉_筷\熙王对外称其乃阵亡将领遗孤,谁也不知他是伏州女俘所出之子——除了熙王妃。
彼时两国战事胶着,熙王欲借“抚恤忠烈”之名认其为嗣,待宗庙册礼之后,再过半载,以“王室子弟”身份遣其赴伏国为质。
可不料,嗣君苏蘅沂成了这局中变故。
原本熙王默许苏蘅沂亲近景饲生,是想让景饲生对王宫生出牵绊。未料苏蘅沂真心相待,不仅与其一同读书练武,更屡次违禁与他出宫游玩,独爱接触些新鲜事物。两个尚且年幼的孩子,景饲生沉默寡言,苏蘅沂知礼活泼,只有面对对方时,才发自内心的展颜侃谈。
这般情状,连老宦官都暗叹,“倒似真兄弟”。
而转折始于质子计定那夜。
苏蘅沂途径暖阁,恰闻熙王对景饲生道:“伏地苦寒,若思念阿沂与孤,可设法常写信来。”
景饲生叩恩。
檐下风灯轻晃,苏蘅沂伫立阁外,紧攥着拳垂下眼,直到一线水光滑过脸,眼中的光一定,做了决定。
三日后朝会,苏蘅沂冲入宣政殿,当众递还嗣君玉印:“儿臣愿赴伏国!”
满殿哗然。
朝臣各执己见,乱成一片。熙王掩嘴咳嗽,看清了死局。
若强送景饲生,只怕没有意义——伏王不会认,朝臣与百姓也会知王帝为保子嗣送忠烈之子入虎狼之地;若真让苏蘅沂去,景饲生留在王都,甚至是留在王宫,来日若知晓生母含恨旧怨,将成祸患。
最终熙王只能道:“你二人同去。”
这“同去”二字精妙,既全了史官笔下“嗣君坦荡仁德”的美名,又让质子互为牵制。
雪夜离宫,景饲生默然回头。
朱红宫门缓缓闭合,缝隙里依稀可见熙王玄色冕服。
苏蘅沂紧握他冰凉的手:“别怕。你我二人一起,前路惊险亦是游乐。”
然而现实远比言语残酷。为质十年,受尽屈辱。
所以。
“我一定要带王嗣回国。”
这是景饲生的承诺,或许带着少年意气,或许缺乏周全谋划。又或许,那个所谓的“家”,早已不是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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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象戛然而止。
视线前的画面消失后,便露出了一片景象——那位给过她麻绳的妇人,此刻正被吊在半空中!
是质子的奶娘!
虞戏时慌忙起身,踉跄着就要冲过去。
方存负手从不远处走出。
“怎么是你?景饲生人呢?”
第16章
奶娘血衣褴褛,面容却出奇地干净,连半点泥污都不曾沾染,倒像是刻意要人认出这是谁来。
河水不深,虞戏时跌跌撞撞地蹚进水里。碎石子硌着早已破烂的草鞋,在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