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现在景饲生肯定已经知道官兵在搜寻他的踪迹,如果看见虞戏时和官兵待在一起,就算不会将她当成和官兵一伙的,也会想官兵怎会轻易将她放掉,是不是和官兵达成了什么交易。.天.禧·晓′税 旺- *无?错`内!容!
官兵的确不是在找她,就算将她抓起来,官兵们也不认为景饲生一个6岁的孩子,会为了救她而现身屈服。
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狭小空间中,景饲生将所有的话尽收耳中。
这家临近王都城门的医馆,不知道接待了多少逃命的人,大夫既为了病患不被抓走,诊费能有着落,又为了自己的医馆不受牵连,故此造了这么一个暗室,就在两墙的夹角中,恰巧能站下一个人,又不至于因为墙太厚太空而被怀疑。
他垂着眼,手抓住衣摆。诸多情绪忍了又忍,胸腔里翻腾着一团火,憋屈得无法下咽。最后只能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气稍作缓解。
外面,领头的官兵摆摆手:“放她走。?y¢a¨n~h.u,a¨l^u?o..`c\o-m ”
虞戏时挣脱开来,腰上的伤让她直接瘫坐在地上。官兵们收队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这才撤走。
她咬牙爬起来,攥紧钱袋冲进医馆。大夫淡定地从药柜后面抬头。
虞戏时上前打开钱袋:“诊费多少?”
“一千两。”
“一千两?!”
“已经算便宜了。”诊金、伙食、藏人的风险......
“我只有八百两。”虽然只卖了半成赤髓,但易髓楼给的价格还算公道——也可能是第一个商贩压价太狠。
“八百就八百吧,看你也不容易。”大夫接过钱袋,“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没事。他人呢?”
大夫往墙角使了个眼色,一扇隐蔽的小门缓缓打开。景饲生拄着临时做的拐杖走出来。
虞戏时看着他,他情绪淡淡,脸色太过苍白,连嘴唇都失了血色。′j′i¢n\r?u~t-a,.~c′o.m¢棱角分明的脸并不锐利,相反有种脆弱的清冷。额前碎发丝缕贴在面颊,不知道是不是疼的缘故,额角有些细密的汗。
他好像没什么话想说。
人在就好。虞戏时心里的石头落地,走上前去,“吓坏我了,我真怕……”
“怕什么?”景饲生抬眼,虞戏时同样憔悴的脸色就映入他的眼中,他眸光一凝,不由地将她全身打量一番。
虞戏时当真是松了口气,站起身来,给自己倒杯茶喝,“没事,你没事就好。”
景饲生的目光随着她抬起,目光扫过她右肩时,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虞戏时喝了一大杯茶,转过身来,“我身上就八百两,刚才全付了诊费,现在该考虑晚上去哪里歇息了。”
不远处的大夫还在称药材,闻言“嗐”了一声,“今晚就在里屋睡吧,就当我日行一善,收留你们多住一晚。”
虞戏时笑了:“多谢大夫了。”
大夫摆摆手,走到医馆后的院子里去忙了。
景饲生盯着虞戏时:“哪里来的钱?”
“啊?我……我……”原本接近景饲生,想的便是“规则之下,必有漏洞”,离惘要她利用景饲生年幼,欺骗他的信任,那她就非要真诚相待,于是此时想要脱口而出的谎话,便噎在了喉咙里。
不知道是不是病弱的缘故,虞戏时发觉景饲生的眼眶有些泛红。
“哪里来的钱?”他又问了一遍。
语气并非质询与逼问,只是像带着答案问问题。
虞戏时沉默。
景饲生:“我不明白。”
“什么?”
这回,却轮到景饲生话梗在了喉头。他不明白,她明明是利用,是欺骗,是带有目的的靠近,又为何要用朱砂痣、用赤髓,去换他的诊费。
他也难过,他还不起,他变得被动,他没资格再追问救命恩人。
问她为何如此。
茶水已经凉了,杯壁上凝着水珠。虞戏时用指腹抹开一片水雾,听见景饲生的问题第三遍重复:“钱哪来的。”
常言道,事不过三。虞戏时自然可以继续沉默,但她的目的,是获得景饲生的信任。
“卖了傍身之物。”虞戏时道。
他垂着眼睛,声音压得又低又平:“取了多少赤髓?”
的确,事不过三。给了三次机会,那么他就该直接说出答案。
第一次见面,他便看见了她肩头的红痣。今日带着钱回来,她那颗痣已经没有了。
景饲生不是傻子。
“……”虞戏时不知道他从哪儿看出来的,承认道,“半成。”
景饲生别过脸看向窗外。
——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只是朱砂痣可以幻化出来,但只要用灵力一探,便知赤髓是否曾被取出过,只要曾经被取出,就算恢复得再好,也能够被探出来。
虞戏时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