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铁轨在雨幕中泛着诡异的幽光。林安攥着早已过期的车票,望着"永夜车站"锈迹斑斑的站牌,背后冷汗涔涔。三小时前,他在网上看到一段直播录像——画面里,穿民国制服的列车员对着镜头露出獠牙,乘客的皮肤像融化的蜡油般滴落。
检票口的闸机自动弹开,发出令人牙酸的齿轮转动声。候车厅里空无一人,老式挂钟的指针凝固在11:59,滴滴答答的秒针声中夹杂着微弱的啜泣。林安的手电筒扫过长椅,发现椅背上粘着半块带血的指甲,暗红色的血迹在雨水中晕染,宛如绽放的曼珠沙华。
"请持票前往三号月台。"广播突然响起,电流声中掺杂着指甲抓挠金属的声响。林安的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母亲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三天前:"别去永夜车站,那些列车......"
三号月台的铁轨上,一辆绿皮火车正缓缓进站。车窗蒙着厚厚的水雾,隐约可见里面人影晃动。林安握紧防狼喷雾,踏上锈迹斑斑的台阶。当他推开软卧车厢的门时,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铺位上躺着七八个"乘客",他们的皮肤与床铺长在一起,眼睛被挖去,空洞的眼眶里蠕动着白色蛆虫。
"补票乘客,请前往餐车。"身后传来沙哑的男声。林安转身,看到个穿墨绿制服的列车员,对方的脸被蒸汽烫伤般扭曲,右半边脸皮耷拉着,露出底下蠕动的血肉组织。列车员的制服口袋里露出半截人耳,耳垂上还挂着林安送给母亲的珍珠耳钉。
餐车的吊灯摇曳着昏黄的光,餐桌上摆着七零八碎的肢体:断指拼成的餐具、肋骨弯曲成的餐盘、还有用牙齿串成的珠帘。穿旗袍的女丧尸正在切分"食物",她的菜刀是用肩胛骨打磨而成,砧板上躺着个尚未断气的男人,腹部被剖开,肠子像面条般垂落在地。
"来碗新鲜的吗?"女丧尸转头微笑,她的牙齿参差不齐,牙龈上长满黑色霉菌。林安的后背撞上冷藏车的门,门把手突然活过来,缠上他的手腕。冷藏车厢内,货架上摆满了玻璃罐,里面浸泡着不同部位的人体器官,最顶层的罐子里,漂浮着母亲睁大双眼的头颅。
火车突然剧烈晃动,林安摔在地上。透过车窗,他看到铁轨旁的树林里,无数人影在雨中游荡。那些"人"的四肢反向生长,关节处凸起尖锐的骨刺,他们的喉咙发出非人的嘶吼,指甲深深嵌进火车的铁皮。
"下一站,永劫车厢。"广播再次响起,这次传出的是母亲的声音。林安跌跌撞撞冲进过道,发现所有车厢的门都变成了血肉组织,血管在门板上凸起,随着心跳规律搏动。他的手背开始发烫,低头一看,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铁轨纹路。
"抓住他!"列车员的咆哮从身后传来。林安转身,看到整节车厢的丧尸都站了起来,他们的骨骼发出咔咔的变形声,手臂化作锋利的铁轨,朝他刺来。千钧一发之际,他撞开应急车窗,在倾盆大雨中滚落铁轨。
泥泞的路基上,林安挣扎着爬起来。远处的隧道口泛着幽蓝的光,洞口两侧立着石碑,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都是失踪的乘客。当他走近时,发现石碑上的字正在流动重组,最终拼成了自己的名字。
隧道内,铁轨延伸向黑暗深处。林安的脚踝突然被抓住,从枕木下钻出个丧尸,它的脸被火车碾得面目全非,却死死攥着林安的车票。更可怕的是,丧尸的肚子里传来婴儿的啼哭,随着一声撕裂声,它的腹部裂开,爬出个浑身沾满黏液的婴儿,那孩子的眼睛是两团燃烧的幽火。
林安跌坐在地,身后传来火车进站的鸣笛声。这次,整列火车都是由血肉构成,车窗是眼球,车轮是巨大的肋骨,车头的烟囱喷出的不是蒸汽,而是带着碎肉的黑雾。列车长从驾驶室探出身子,那竟是林安自己的脸,嘴角咧到耳根:"欢迎来到永夜车站,你永远都逃不出去了......"
当火车碾过林安的瞬间,他的意识却突然清醒。他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母亲正握着他的手哭泣。新闻里正在报道:"永夜车站遗址发现多具骸骨,考古学家推测这是座废弃百年的诡异车站......"
然而,当林安低头查看手腕时,赫然发现那里有一道铁轨形状的伤疤。深夜,他的手机自动亮起,屏幕上出现一张列车时刻表,终点站写着"永夜车站",发车时间正是现在。窗外,绿皮火车的汽笛声由远及近,铁轨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林安猛地从病床上坐起,冷汗浸透的后背刚贴上冰凉的床头,病房的白炽灯突然开始剧烈闪烁。消毒水的气味中混入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他颤抖着摸向手腕上的铁轨状伤疤,指尖传来的触感不像是皮肤,倒像是某种温热的金属。
"小安,你怎么了?"母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安僵硬地回头,看见母亲正捧着一杯温水站在门口,可她的影子却在墙上扭曲成火车轨道的形状,无数细小的铁钉钉入虚影的血肉。林安的瞳孔骤然收缩——母亲耳垂上的珍珠耳钉,此刻正泛着诡异的青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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