燧神逆修录 第2章 夜间谈话

当日晚上，王燧到方老大客房探望，却发现他早已备好酒席。

“解这东西的毒花了我半天的时间，真是无聊，王兄陪我小酌一口吧！”方老大一边笑着，一边给王燧倒酒。

“你这是老毛病了，伤势未愈又要饮酒，就不怕哪天猝死吗？”王燧调侃道。

“你我早已成仙，仙人嘛就当有个仙人的样子，一切随心随性，这才是当仙人的乐趣。”方老大喝了一口，笑道。

“仙人？在这仙界又有多少人是仙人？”王燧盯着酒杯，喃喃地说道。

“此话怎讲？”

“众仙士未成仙之前，历尽艰辛。修行之路艰险沧桑，修行之人动心忍性，千锤百炼，几尽九死一生方入得仙界。本来当守执初心，一心向道，自强不息。可是如今这局面......”

王燧随即长叹一声，举起酒杯一大口酒干了下去，接着说道：“仙士们醉生梦死，贪图安逸，纵欲无度。道法和修为全都抛弃了，这哪是仙士？依我看，某些人连无修为的凡人都不如，他们甚至已经退化成了动物，只知吃喝交配。”王燧心有不甘的说道。

“谁又能料想到仙界竟会如此呢？在我等修成正果以后，仙界所奉行的乃是‘小国寡民’之制，六祖惧怕修士派系林立，斗争不断。于是简化政治，崇尚无为。在起初的日子里，仙界只由一个又一个的小型村落构成，最大的官也就是个村长，次一点叫司仪。每个村长再由六祖管理，极其扁平。这样做的目的是让仙士努力修行’无无’境法门，真正达成‘与天地共生，万物为一’的理想。”

一边说着，方老大一边起身往王燧杯中添酒，见王燧若有所思，又继续补充道：“众仙士从无修为之状态先修练气，后修筑基，接着爬过其它阶品直至大乘，最后渡劫成仙。本来只盼得到仙身后能够自在逍遥，永享福乐。没有想到成仙之后，还有一个更大境界‘无无’等着他们。此境界修行之难度，需要时间之长。即便是元尊这样的天才，花了几十万年也才修到了三分之二的境界，而他成仙不过也只用了几千年而已。此法门之难度令众仙士望而却步。”

“方兄所言不虚，无无法门最难突破。此为仙士堕落原因之一，你刚刚讲了六祖掌权的那段历史，恐怕还有话没讲完吧”说完，王燧将方老大酌好的酒喝了一大口。

“六祖执大道而不擅耍权术，重修为而不擅笼络人心。当人心纯善，一心向道时，大家自然会拥戴他。可惜并非人人如同王兄这般天资聪颖，苦心钻营且深受六祖喜欢的，我想混沌元尊势力能够崛起肯定是抓住了仙士们迫切享乐的心理的，当然还有六祖闭关修炼的缘故。”

“看看他都搞了什么？将咸天大陆变成了仙界殖民地，把本不该来仙界的人送到仙界给仙士享乐，尤其是那些无辜的漂亮女子。霸占蟠桃园定期给所有仙士蟠桃延长寿命，助长了不劳而获的懒汉习气。原先只有道法和修为精进之人才可以得到蟠桃作为奖励。”

“不过我也能理解他这么做的原因，六祖修为在元尊之上。元尊想动用一切手段赶超六祖成为真正的意义上的仙界帝王，权力是他用来对抗六祖的一种手段。他需要笼络每一个人的心。”

“是的，但似乎又没那么简单。元尊本是魔修出身，因见魔界修士杀伐残忍，于是转为儒修。崇尚仁义，热衷政治。儒修向来有‘修身，齐家，平天下’的传统，元尊这样的人恐怕是想要创造一个仙凡混居，天下大同，人人平等的世界吧。”

“果真如此吗？可我现在看到的为什么只是一个不择手段，结党营私，把仙界搞得乌烟瘴气之人。”王燧疑惑地看着方老大。

方老大默然不语，只是将酌好的酒喝了几口。

“也许.......你我都无法看透此人”王燧看着一边的地板说道。

此时，房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一个人影站在外面传令道：“王燧大人在吗？六祖紧急召见您，请您速速前往凌云阁。”

“好，我马上过去”王燧向人影说罢后起身向方老大告别，

“方兄今日太过客气，原本应该是我好好款待你才是。现在我有要事在身，等你身体痊愈，我一定亲自找你痛饮。”

方老大施了一礼，笑道：“哈哈，我等着你呢，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王燧点头后随侍从离去。

凌云阁内，烛火摇曳。在雕饰得及其浑朴的架格上放满了各种经文书籍，台基上的香炉烟雾缭绕，中央放置着一座瘦削方形的琴桌。一张简易的古琴贴在桌上，桌下的蒲团还残留着人的体温。在中央对过去是一张花纹繁复的宝座，木雕金漆图案呈九龙环绕吐珠之势。

在宝座背后矗立着一张巨大的屏风，屏风上雕刻了一个修士和一颗巨大的太阳，太阳发出万丈光芒，修士微张开双臂沐浴阳光。

另一边则是一张普通的罗汉塌，六祖平时喜欢在塌前接见客人，不喜欢在正式的宫殿内接见，也不喜欢坐在阁内的那尊宝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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