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司徒微微一笑,将那朱红酒葫芦凑到唇边,饮了一口,方才说道:
“我再如何不简单,那也不如楚公子。`1.5\1′x_s.w\.,c,o~m?”
上官楚辞一怔,未料到她竟会将话头抛了回来。
只听司徒续道:“你看你,满身是伤,内元耗损,心火黯淡。这般光景,寻常人早已倒下,你却非但有心情在此探寻旁人隐秘,更能强撑出一副从容不迫的派头。”
“这份心性,这份坚忍,难道不比我这区区酒鬼,要不简单得多?”
上官楚辞闻言,那张苍白的俏脸上不由得飞起一抹红晕,轻咳一声,强辩道:
“晚辈……这不是关心陆兄的情状么。”
她话锋一转,又将那难题抛了回去:“前辈,晚辈实是好奇,陆兄体内所藏,究竟是何等魔物?他当真是那些邪人口中的道元之胚么?”
“道元之胚?”
司徒听了这四字,眉梢微微一挑。
上官楚辞只觉那风流的笑容里,似乎带着几分讥嘲与不屑。
她却不与上官楚辞分说,只摇了摇头,道:
“这名头是真是假,又有何干系?你若当真想知晓,何不待我徒儿醒转,亲口问他?若是他愿说与你听,那便是真的了。”
上官楚辞眉头微蹙,追问道:“陆兄知道?可我瞧他模样,对自己身世亦是一无所知。”
司徒笑了笑,说道:“他该知道的,早已知道了。,e*r c\i*y\a?n¨.`c?o!m′只是少年人心性,遇着了想不通的道理,便只当自己是不知道罢了。”
上官楚辞只觉对方言语之间,便如那深山云雾,瞧来似有形迹,伸手去抓,却又是一场空。
自己一番试探,竟是半点实处也未曾探着,心中不由得有些气结,脱口道:
“前辈这般说话,倒像极了谜语人,虽是意境高深,却也急煞了旁人。”
“谜语人?”
“有一种人,他们总爱将话说一半,藏一半,好似天机不可泄露,偏生又爱吊人胃口,让人心里痒痒的,这种人便是谜语人。”
司徒闻言,竟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奇道,“这说法倒是有趣,这也是你在梦里瞧来的?”
上官楚辞未料到她竟如此敏锐,心中一凛,颔首道:“正是。”
司徒闻言,竟是幽幽一叹,感慨道:“当真是有趣的梦。可惜我只知解梦,却不会那太虚观神游太虚的法门,否则,非要钻到你的梦里,去瞧一瞧那方光怪陆离的天地不可。”
上官楚辞道:“前辈若是感兴趣,晚辈也可说上一二。”
便在此时,榻上陆沉渊忽地动了一下,口中含糊不清地呢喃出“师父”二字。
司徒闻声,眼中那份戏谑与萧索霎时敛去,化作了无尽的温柔。
她走到榻前,伸出手为他轻轻拭去了额角的冷汗。-d_q~s?x.s`.`c`o!m!
“等我走后,莫要让我这徒儿知晓,我这不中用的师父曾回来看过他。”
“晚辈恕难从命。”上官楚辞竟是想也未想,便回绝了。
“嗯?”司徒回过头,眸中流露出一丝讶异。
只听上官楚辞续道:“我平生最不喜的,便是话本里那些为成全旁人而故作无情的桥段。”
“前辈既是真心回护,又何苦做那恶人,让他心中再添一重挂碍?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晚辈可不愿帮衬。”
司徒瞧着她半晌,忽然问道:“关于你的那些梦,你当真不想知道更多?”
上官楚辞心中一跳,知这是对方抛出的交换条件,她贝齿轻咬下唇,终是摇了摇头:
“晚辈此刻,并不感兴趣。”
司徒却也不恼,只是哑然失笑,摇头道:“你这家伙,只是想得太多,喝得太少罢了。”
上官楚辞道:“晚辈确实不常饮酒。”
“那可能饮得?”司徒忽又问道。
上官楚辞一怔,随即心头一喜,知对方这是有意与自己深谈,欣然道:
“能饮一些。”
话音方落,司徒身形一晃,已悄然立于那院中老槐的横枝之上。
她自怀中摸出一只古朴的青玉酒杯,斟满了酒,手腕一振,那酒杯便如一道流光,平平稳稳地向上官楚辞飞去。
上官楚辞探手接过,入手微沉,杯中酒液清冽,竟是分毫不曾洒出。
司徒自顾自举起那朱红酒葫芦,对月独酌。
上官楚辞亦举杯,浅抿一口,只觉一股暖流自喉间直入丹田,周身经脉的滞涩之感竟为之一清,那盏黯淡的心火,亦随之“嘭”的一声,涨大了几分。
她心下一惊:“前辈,这酒……”
司徒只淡淡一笑:“是不是好酒?”
上官楚辞定了定神,由衷赞道:“确是好酒。”
二人便这般,一人在树上,一人在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