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磐一颗大好头颅冲天飞起,颈中血如泉涌,韩凛见状目眦欲裂,那余下的护卫亦是人人脸上变色,悲愤之情,溢于言表。 小`说/C~M¨S· ′更.新¨最^全.
这夏侯磐性子虽是火爆,却是粗中有细,而且众人与之素有袍泽之谊,此刻眼见他惨遭横死,如何不怒?
上官楚辞听陆沉渊惊呼出“李真人”三字,一颗心陡然沉了下去,道:
“陆兄,此人莫非便是你所说,那于码头之上,以活人为食的掌灯人么?”
陆沉渊缓缓点头,沉声道:“不错,便是他!”
话音未落,他已觉左手掌心一阵剧痒,那股与生俱来的魔障之气,受了这妖道身上浓烈邪氛的牵引,竟是再也压制不住。
他低头看去,只见那只握着人偶的手掌,皮肉之下,已有数只猩红的眼球挣扎着睁将开来。
更可怖的是,其中两三只眼球竟还分出极细的肉芽,化作殷红的舌头,正自贪婪地舔舐着那具阴沉木雕就的娃娃。
一股既恶心又觉甘美的矛盾之感,霎时冲上他的脑门。
他仿佛能感受到那舌尖上传来的滋味,是陈腐的木香,又夹杂着无数冤魂的怨憎,竟似一道世间难寻的珍馐。
便在此时,那玄衣高人沈归舟已踏前一步,挡在了上官楚辞身前,凝视着那悬于半空的妖道,声若寒铁:
“此人已入观澜之境,且是掌灯人。他以邪法宝器,暂时封绝了此地方圆百丈的气机,镇魔司怕是一时难以察觉。?比/奇·中_文¨网- -无^错*内^容`他此来,十之**,是为这具灾祭人偶。”
他语声不停,又对上官楚辞与陆沉渊二人道:
“公子,陆公子,情势危急,请二位速速离去。我等在此断后,务必将此人偶带出,断不可落入邪教之手!”
上官楚辞秀眉紧蹙,道:“沈叔,那你们……”
她知晓掌灯人于同境之中,罕有敌手,沈归舟虽是观澜境的高手,可对方手段诡谲,实是胜负难料。
沈归舟头也未回,只沉声道:“公子放心。他这邪法遮蔽天机,耗力甚巨,断不能持久。我等只需拖延片刻,待镇魔司驰援,此獠便插翅难飞!”
上官楚辞亦是果决之人,知晓此刻不是婆妈之时,当即深吸一口气,对陆沉渊道:
“陆兄,事不宜迟,咱们从后院走!”
陆沉渊点了点头,他自知身上并无半分修为,留在此处,于事无补,反是众人累赘,当下应道:
“好。我知道左近镇魔司的巡逻路径,咱们往那处去!”
此举确是明智之至。
他心中亦明,这人偶既是钱大海临终所托,又关乎堕神这等惊天秘闻,无论如何,不能落入这妖道之手。
二人方欲动身,那半空中的李真人却忽地笑了。
他看着陆沉渊的背影忽然说道:
“终日伪装,何苦来哉?不若直面本心。”
“来,到我这边来,我将让你亲眼见证,当祂在你体内苏醒之时,是何等的壮丽。_4?3~k-a′n_s_h!u′._c\o¨m^”
他顿了一顿,又缓缓道:
“红尘浮屠,终归于墟;太一终醒,万法皆无。”
“人间执妄,不过是蚍蜉撼树;归我圣门,方为超脱之途。”
陆沉渊闻言,心头不由一震。
他竟知道我身上的秘密!
是在那废弃码头,我情急之下泄露了气息么?
他究竟知道了多少?
还有,他口中的太一,又是指的什么?
上官楚辞亦是目光一凝。
她本就疑心陆沉渊身上藏着大秘密,此刻听这妖道之言,更证实了她的猜测。
她立时明白,这妖道的真正目的,不只是那人偶,更是陆沉渊这个人!
她再不迟疑,一把抓住了陆沉渊的手腕。
哪知入手之处,竟非是寻常肌肤的温润,而是一片冰凉滑腻,触手之处,更有一种皮肉之下仿佛有活物蠕动的诡异之感。
她心头一跳,目光下移,落在自己紧握着陆沉渊的那只手上。
那依旧是陆沉渊的手,五指分明,骨节仍在。
可当她定睛一看,却见手背之上的肌肤竟似变得半透明,在那青色的筋脉之间,一颗没有瞳仁的猩红眼球,正缓缓睁开,带着彻骨的寒意与死寂,冷冷地回望着她。
那眼神,仿佛来自某个不可名状的深渊。
便在她呼吸为之一滞的刹那,那只眼睛转瞬间便已消失不见,仿佛方才所见一切只是她的幻觉。
饶是她素来镇定,此刻也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再看陆沉渊,只见猝不及防下,他没忍住的露出了一丝被人窥破心事的慌乱。
“这便是他身上最大的秘密了吧……”
上官楚辞在心中暗道,却又忽然想起陆沉渊那句“若是这样,这所谓的天命我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