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陛下为臣做主啊!”
襄南侯夜逢祸门,当晚追月便告进了宫城。清绪殿里,襄南侯匆匆披了朝服却是散发不及梳整就跪在了女帝跟前。而此时的花非若同样也是临时被从寝殿里拖出来的,身上只穿着休闲的宽袍外搭一件锦裘保暖,发不簪束,只取一条丝带矮矮扎了一捆搭在肩头。
“起来慢慢说。”
花非若示意了俞惜给襄南侯赐了坐,而后便瞧着他这位亲母泪眼婆娑,就连一向红润的脸此刻都是惊魂未定的惨白。
“今夜亥时,忽有一黑衣刺客潜入臣府邸之中行凶,杀臣爱郎,伤臣府众!若非小女及时来救,臣只怕也无命再见圣颜……”
话说间,她又不住一阵抽泣,花非若则静静侧靠高座之中,默然听着她哀诉。
“臣原以为是哪个仇家买通杀手意图危害于臣,谁知……谁知竟是……”
言至此时,荀孚蓁故为一面惶恐不敢言语之态,怯然瞧着女帝。
“但说无妨。”
然而荀孚蓁还是谨慎的先离座跪了下来,方才更为一面凄惨之色道:“那杀手竟是司常府掌令云凌!”
俞惜立侍在旁,听见襄南侯口中喊出云凌之名,心中不免一骇,于是下意识便瞧了女帝。
花非若坐正身来,复问一遍:“你说那人是谁?”
荀孚蓁叩首在地,“臣绝不敢欺瞒圣上,那人……的确是云凌!臣以此物为证!”
荀孚蓁双手将那刺客遗落在侯府的面具奉上,俞惜上前去取来递予女帝。
花非若将面具细细翻看了一番,确是自己昔年赐给云凌的那张。
“你是说云凌深夜潜入侯府,意图刺杀于你?”
“千真万确!当时臣正与爱郎饮酒,云凌身着夜行衣突然闯入,挥手间便杀了臣府上诸多侍人……”
女帝又侧靠回身去,手指轻点额际,落眼审视的打量着她。
“云凌担司常府掌令之职多年,以他的身手若真想取你性命,恐怕没几个人挡得住。”
荀孚蓁愕然一瞬脸色惨白,连忙磕头道:“臣之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欺瞒陛下!”
花非若却镇然一笑道:“朕并非责你所言不实,只是以朕对云凌所知,他之此行绝非是为杀你而去。”
荀孚蓁浅松一口气。
“老实告诉朕,云凌究竟是冲你府上何人而去?”
荀孚蓁一时默然。
此番府上被杀的美郎中,柳拂自然也在其列,外头的谣言传得如此沸沸扬扬,荀孚蓁当然自己也明白云凌此番大约就是冲柳拂而去。可她私藏柳拂此事……
“嗯?”见她久久不语,花非若轻疑提示了她一声。
今番这局横来转去她都是藏不住柳拂此事的,想来与其之后叫女帝查出来,不如眼下坦白还来得有利,于是荀孚蓁先酿好一番悔悟之状,才叩首开言:“此事是臣糊涂!求陛下恕罪!云湘楼被封那日……那与臣素有情分的花魁柳拂逃到臣府门前向臣求救,臣一时心软……”
花非若轻浅一叹,“朕知道了,你起身吧。”
“谢陛下!”
“启禀陛下,贵君正在殿外求见。”
“来得正好。叫他进来吧。”
花非若又转回视线来瞧着荀孚蓁,“夜已深了,侯君今日先在宫中歇下,此事朕自会详查,必不叫你委屈。”
“谢陛下隆恩!”
荀孚蓁叩礼之时,荀安亦正登上殿来,一眼便瞧见了自己母亲发无点簪的模样,心中未免一紧。
“臣郎拜见女帝陛下。”
花非若示他免礼,“你来得正好,你母亲方于侯府蒙险,今夜便让她随你暂宿漪容宫中。”
“谢陛下。”荀安款礼起身,面上却仍不免忧色。
花非若打了个呵欠,“好了,你们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臣/臣郎告退。”
待那母子二人退下后,花非若却未急于离开清绪殿,杵在鬓边的手两指一勾,俞惜便应而上前来俯身候令,“陛下有何吩咐?”
“你亲自去一趟司常府,传令白薇亲往襄南侯府排查状况,并由司常府的仵作验尸。现在就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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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非若这一去就是小半个时辰。
慕辞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玩着从他发间取下的一支珠钗,身上的衣衫半解,胸前几处吻痕新落,本是一场温存的帐里缠绵,却半中让人给搅了。
殿门“吱呀”一声推开,慕辞侧头瞧去,拦床的屏风后头只有漏门隙而入的月光狭然渐闭。
花非若掀起床帘,落眼瞧着慕辞衣不蔽体的躺在床上,半解的里衣歪斜的衣襟松松搭在方廓的胸肌边缘,肌线精利的修长双腿亦在锦被间若隐若现。他的这般姿貌,于花非若而言是绝对致命的性感。
花非若脱开最外头的锦裘,一手宽开衣束,一手撑于床上向他缓缓靠近,慕辞则也半撑起身来,主动勾起双腿迎他入怀。
“什么事这么急?”
“云凌夜闯襄南侯府,杀了柳拂。”
慕辞微微愕然挑眉,“他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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