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7年,南非,威特沃特斯兰德
金矿的发现像野火一样点燃了整片荒原。-精*武^晓\说/徃- 嶵′辛 蟑_踕~哽¨歆′快,
从开普敦到约翰内斯堡,泥泞的道路上挤满了马车、牛车和徒步的冒险者。德国人、英国人、荷兰人、黑人劳工,甚至远渡重洋的中国人,全都涌向这片尘土飞扬的土地,梦想着从地底挖出财富。
小镇像蘑菇一样冒出来,而每一座小镇都需要一座邮局。
威特沃的邮局建在主干道的尽头,是一栋砖木结构的矮房子,门前竖着一根刷了白漆的旗杆,晴天时会挂上英国国旗。邮局局长是个荷兰裔老头,名叫范德梅尔,戴着圆框眼镜,总是用沾了墨水的手指分拣信件。每天早晨,矿工们排着长队,把沾满金粉的信封递进柜台,寄往伦敦、阿姆斯特丹、香港,寄给他们的妻子、债主或情人。
邮局里总是弥漫着汗臭、烟草和墨水的气味。分拣室的架子上堆满了包裹——有人寄出金块,有人订购采矿设备,还有人从欧洲订购精致的瓷器,尽管它们往往在漫长的海运中碎成粉末。范德梅尔会仔细检查每一封信的邮资,少一便士都不行。
“邮局不是慈善机构,”他总这么说,“连女王寄信都要付钱。”
1910年,南非联邦成立
金矿渐渐枯竭,小镇开始萧条。
威特沃的街道上不再有熙熙攘攘的淘金者,只剩下一些固执的矿工和他们的黑人劳工。^x^i!n·2 b_o!o,k\.*c*o/m_邮局的业务越来越少,范德梅尔的背驼得更厉害了。某天清晨,人们发现他死在了分拣室里,手里还捏着一封未拆的信。
新来的邮局局长是个英国人,叫霍华德。他上任的第一天就宣布:“从今天起,黑人不得使用正门。”
于是,邮局的后门多了一块牌子:“非欧洲人入口”。
1913年,《原住民土地法》颁布
邮局的业务几乎停滞了。
霍华德每天坐在空荡荡的柜台后面,擦拭他那枚从未用过的邮戳。偶尔会有白人农场主来寄信,但大多数时候,邮局里只有灰尘在阳光中漂浮。
某天,一个黑人劳工偷偷溜进邮局,想寄一封信给他的妻子——她被强制迁移到了特兰斯凯的保留地。霍华德发现后,勃然大怒,把他赶了出去。
“滚出去!这里不服务你们这种人!”
那天晚上,霍华德在分拣室清点库存时,发现了一封没有邮戳的信。信封上写着:
“致霍华德先生”
他拆开信,里面只有一行字:
“你很快就会明白。”
霍华德嗤笑一声,把信扔进了废纸篓。
第二天早晨,他失踪了。
邮局的门仍然锁着,但他的帽子、外套和怀表都整齐地挂在办公室的衣帽钩上,仿佛他只是暂时离开。分拣室的地板上散落着几封信,邮戳上的日期是1964年。/x.i~a\o′s?h`u′o\z/h~a i .¢c¢o,m^
1920年,邮局废弃
南非越来越封闭,几乎不再与外界通邮。威特沃的邮局被正式关闭,木门钉上了木板,旗杆上的绳子在风中飘荡,像一条干枯的蛇。
偶尔会有流浪汉在邮局里过夜,但他们总是第二天就匆匆离开。
“那地方不对劲,”一个老矿工嘟囔着,“晚上能听见分拣机在转,可那里早就没电了。”
邮局的投寄口仍然敞着,像一张饥饿的嘴。
某天,一个醉汉往里面扔了半瓶威士忌。
第二天,酒瓶出现在了分拣室的架子上,旁边多了一封信,邮戳是1994年4月27日。
信封里是一张选票。
1948年,南非比勒陀利亚
南非国民党上台后,新政府宣布重新开放国际邮政服务。
在伦敦、巴黎和纽约的邮局里,分拣员们开始注意到一些奇怪的信件——它们的邮戳显示来自南非威特沃,但日期却写着1960年、1977年,甚至1999年。起初,人们以为这只是印刷错误,首到有人拆开了一封寄往英国利物浦的信。
信封里是一张泛黄的结婚照,背面写着:“致亲爱的玛丽,我们的孙子将在2001年出生。”
而收件人玛丽,此时才刚满20岁,尚未结婚。
更诡异的是,信封里还夹着一张崭新的南非兰特纸币——但它的设计风格与1948年的货币完全不同,水印上赫然印着“1982”。
1951年,国际邮政联盟
各国邮政部门开始追踪这些“未来信件”的来源。所有线索都指向同一个地方——南非威特沃那座早己废弃的邮局。
一支由英国、荷兰和南非邮政官员组成的调查小组来到了威特沃。邮局的外墙己经斑驳,木门上的封条早己风化脱落。推开吱呀作响的门,灰尘在阳光下飞舞。
分拣室里,时间仿佛凝固了。
架子上堆满了信件和包裹,有些己经发黄,有些却崭新如初。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