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阴云密布的午后,李少卓的声音如同寒风中的细语,穿透了陆雅云周遭的一切喧嚣,却唯独没能穿透她那颗被过往紧紧缠绕的心。他的每一字一句,都饱含深情与期盼,却在陆雅云的世界里,如同落叶般轻轻飘落,未曾激起一丝涟漪。李少卓的眼神逐渐暗淡,不悦如同潮水般悄然爬上他的心头,那是一种被忽视的痛楚,更是一种无力改变的悲哀。
陆雅云的脸庞,即便在愁云笼罩之下,也依旧透着几分决绝与坚韧,她的目光越过李少卓,仿佛穿透了时间与空间,定格在了某个遥远而模糊的身影上——那是王卓群,一个已永远镌刻在她灵魂深处的名字。王卓群,这个曾经照亮她世界,却又如流星般骤然消逝的男子,成了她心中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痕,也是她拒绝外界所有温柔与靠近的坚固壁垒。
望着陆雅云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李少卓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决心。他深知,自己在这场无声的情感较量中,不过是一个迟到的旁观者,但他不愿就此认输。王卓群虽已死,但他留下的影子,却如同巨石般压在陆雅云的心上,也压在了李少卓试图靠近的每一步上。然而,正是这份沉重,激发了他内心深处那股不甘平凡的火焰。
“我,李少卓,誓要打破这道无形的枷锁。”他在心中默默立誓,眼神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与执着。他要用自己的方式,去填补陆雅云心中那片因失去王卓群而荒芜的土地,他要成为那个能让她重新展露笑颜,重新感受到生命温度的人。这不仅仅是一场对爱情的争夺,更是对自我价值的证明,他要证明,即便是在王卓群的影子之下,他李少卓,也能绽放出独一无二的光芒。
李少卓的心中犹如被万千思绪缠绕,尽管他的脑海里反复勾勒着一个近乎完美的计划轮廓,那份执着与渴望如同暗夜中的微弱烛火,摇曳生姿却又脆弱不堪。然而,现实的冰冷铁壁悄然矗立于梦想之前,无声地宣告着:此事,于他而言,无异于镜花水月,遥不可及。
他站在陆雅云那装饰典雅、散发着淡淡墨香的房屋之中,四周的一切似乎都在低语着不属于他的故事。屋内,一盏精致的琉璃灯散发出柔和而昏黄的光芒,映照在他为陆雅云精心布置的每一件物品上,每一件都透露出陆雅云的温婉与才情。但这温馨的氛围,对于此刻的李少卓而言,却如同无形的枷锁,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抑与不适。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紧张感,李少卓的目光在屋内游离,最终定格在那一幅幅细腻描绘的山水画卷上,它们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远方的自由与辽阔。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却发现那份不适感如同潮水般愈发汹涌,几乎要将他淹没。
终于,他无法再忍受这份内心的煎熬与外界的格格不入,李少卓缓缓转身,每一步都似乎在告别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他的手轻轻抚过门扉,那冰凉触感如同是对他心中幻想的最后一次触碰,既温柔又决绝。门外,天色昏暗,冷风拂面,带来一丝清醒。他迈出门槛,脚步逐渐坚定,背影在阳光的拉扯下显得既孤独又决绝。
第二日清晨,天光尚未透亮,李少卓正在院中练剑,却见父亲李天然罕见地主动寻到练武场来。李天然负手立于青石阶上,朝露沾湿了他深青色的袍角,眉眼间却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深意。
“少卓,”他声音比平日温和三分,却仍带着家主特有的威仪,“为父知道你心中一直喜欢陆家那丫头雅云。”
李少卓收剑而立,气息微乱。他没想到父亲会突然提及此事,更没想到父亲会主动找来——这在他记忆中是从未有过的。
李天然踱步近前,目光掠过儿子紧绷的肩膀:“这些日子看你心事重重,为父思来想去,终究不忍让你受相思之苦。”他停顿片刻,似在观察儿子的反应,“既然你心悦于她,不如就为你们完婚。”
少年人的惊喜还未来得及跃上眉梢,李天然又紧接着道:“择日不如撞日。明日恰是黄道吉日,宜嫁娶,就定在明日如何?”这话问得急,竟不像商量,反倒像早已决断。
李少卓被这突如其来的喜讯冲昏了头,哪里顾得细想其中蹊跷。剑“哐当”一声落在青石板上,他激动得声音发颤:“父亲!孩儿、孩儿……”他撩起衣摆就要跪谢,被李天然抬手扶住。
“既如此,便好好准备做你的新郎官。”李天然唇角扬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转身时衣袂翻飞,“管家!”他朝闻声赶来的老管家吩咐,“传令下去,全府张灯结彩,筹备明日大婚——要办得风风光光。”
刹那间,沉寂的李府如滚水泼入雪地般沸腾起来。家仆们奔走相告,红绸从库房一匹匹取出,木梯磕碰着廊柱挂起灯笼。厨房里很快飘出蒸糕的甜香,而裁缝已被急召入府为新人赶制婚服。在一片喧闹中,李少卓站在原地,指尖还因激动微微发抖,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竟未察觉那身影里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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