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微风徐来,一袭无瑕绿衣的清幽倩影独立院中,月色如水,倾泻到她挺秀婀娜的身姿上,为她增添了几分清冷气息,面容如霜,仙姿缥缈,只可远观,不容近触,此时的她就犹如即将踏空远去的月宫仙子,高洁至上,只是这仙子悠远清澈的目光中含带着几分令人触之心碎的忧伤。
程英对月默立许久,忽然,她取出一只翠绿玉箫,将玉箫凑至唇边,轻轻吹奏起来,起初,箫声婉转悠扬,似山间潺潺流淌的溪水,又似园中五彩缤纷的花瓣,静谧而美好,象征着主人宁静温雅的心境,如有旁听者幸闻此天籁之音,定会停步驻足,沉溺不愿醒,渐渐地,箫声变得激昂急促起来,忽快忽慢,忽高忽低,忽轻忽响,忽明忽涩,宛如千军万马厮杀不绝,疾风暴雨连绵不断,一片肃杀乖戾之象,箫声虽美,其音悲婉,仿佛是主人内心深处压抑已久的情感集中爆发。
在这如诗如画的夜色中,箫声飘荡在空气中,与月光、清风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如梦如幻的氛围,佳人对月吟奏,飘然若仙,更是梦幻之极。
忽然,箫声骤停,暴雨顿止,程英将长箫从唇边移开,清冷的声音响彻庭院:“阁下听够了吧,这般藏头露尾,莫非是耻于见人!”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从庭院东边的大树顶端御风飞下,姿态潇洒从容,显是轻功绝顶,他稳稳落于程英面前,拱手笑道:“程姑娘的箫声确实是太好听了,在下不知不觉听入了迷,忘了禀告,莫怪莫怪!”
看着眼前彬彬有礼的男子,程英嘴角抽搐,额头上浮现根根黑线,冷声道:“宋青书,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宋青书好像没见到她眼神中的杀气,也听不出语气中的冰冷,自顾自说道:“我曾经听过黄岛主的碧海潮生曲,当时赞为天籁,但那毕竟是杀伐之音,意在慑敌乱心,有违箫声悦人本意,今日得闻天外妙音,方知程姑娘的箫艺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喜可贺,只可惜箫声到后期过于幽怨凄厉,声能映情,不知程姑娘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在下能否效劳。”
我的烦心事不都是你弄出来的!看着侃侃而谈的宋青书,涵养极好的程英恨不得给他一个大嘴巴子,质问一个人的脸皮怎么能厚到这种程度!她发出一声冷哼:“我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全是师父所授,与师父的博学多才相较就犹如萤光之于皓月,不值一提,倒是宋公子深夜前来偷窥女性宾客,鬼鬼祟祟,未免太过下作,若无要事就请回吧!”
她不想提下午的事,太过糟糕耻于出口,但她没有给宋青书任何好脸色,送客的意图很明显。
“我是来为今下午的无礼来向程姑娘道歉的。”宋青书刚说出一句,程英就用羞愤至极的目光盯着他,神情煞是可爱,他只得改口,“我是有件事情需要程姑娘帮忙。”
“无能为力!”不等他说出要求,程英就立马拒绝,转身欲回房间,“小女子才疏学浅,实在帮不了齐王殿下,夜深了,我要回房休息了,公子请自便。”
这混蛋那么欺负自己,还想让自己给他帮忙,门都没有!
“事关苍生福祉,姑娘若是拒绝,便是弃天下苍生于不顾。”宋青书在身后快速说道。
这么大一顶帽子砸下来,程英只得回身,无奈道:“到底是什么?”
“金国残暴不仁,夺取我汉人大好河山,使得生灵涂炭尸横遍野,所以我欲率正义之师北伐,诛灭女真暴族,收复失地,解救沦陷的汉人同胞。”宋青书大义凛然地说道。
程英颔首,绝美面容上不见波澜:“此事我已经听闻了,宋公子有此志向实乃万民之幸,不过跟我有什么关系?”
宋青书笑道:“金国强盛多年,底蕴深厚,虽之前被蒙古压制,但实力仍不可小觑,所以我想请姑娘与我同行,运用你从黄岛主处学来的天文地理知识协助我进攻金国,不瞒姑娘,上次能在高丽击败兵多将广的蒙古大军,令师功不可没。”
程英蹙眉而语:“宋公子高看我了,我于用兵打仗一途一窍不通,实在帮不上忙,你另请高明吧!”
宋青书微微一笑,道:“程姑娘莫要急着拒绝,金国地势复杂,重镇无数,我听闻姑娘熟知奇门遁甲之术,且精通阵法,行军途中若遇险境,有姑娘相助,我军定能化险为夷。且黄岛主一生矢志北伐,意在收复北方疆土,若他亲身在此,定也希望自己教导出来的弟子能继承他的信念,为北伐大业出一份力。”
“此外程家虽被赦免,但毕竟沾上了谋逆的罪名,前途堪忧,朝廷决定让程家戴罪立功,若程姑娘能在北伐过程中立下大功,程家也能为之沾光,光耀门楣。”宋青书正色肃容,声音高亢。
听到这番话语,程英真有些被说动了,她自幼随黄药师学习,对奇门之术颇有心得,若能借此机会为汉人出一份力,倒也不枉所学,而且还能为家族争光……可想到宋青书今日的无礼,她又有些犹豫,她怕到时候羊入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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