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明德堂。
张景利用看诊间隙,正捧着《伤寒论》专心研读。
“叮铃铃,叮铃铃……”内线电话突然响了。
张景一看,是中药房桂翠打来的。
“喂,张医生。”
“嗯,小翠,啥事?”
“这里来了个奇奇怪怪的病人,不肯挂号,说是你的老乡,非要先找你看诊。”
老乡?
张景闻言微微一怔,并不记得在这边有认识什么老家人哇。
不过,既然是上门求诊的,自然没有往外推的道理。
挂不挂号并不重要,关键是能把病给看好了。
一念至此,于是对着电话说道:“可以的,小翠,你让他直接来诊室找我吧。”
果然,没过一会儿,张景发现,进来的这个病人确实有些奇怪。
一副农民工的打扮,皮肤晒得很黝黑,个子不太高,约摸一米六左右。
他很费力地提着一个蛇皮袋,并且将袋口捂得很严实,就像是里面藏着什么宝贝似的。
刚进门,黝黑男子便随手将门关上,并且上了闩。
然后小声问道:“你就是张医生吧?”
“没错。”张景点了点头:“你认识我?”
“我不认识,是工友推荐的,听说你是章贡滴,咱俩是老乡啊。”
“呃,我章贡最北边,瑞县的。这位大哥,你老家哪儿的?”张景随口一问。
黝黑男子犹豫了一下,用一口半生不生的家乡话支支吾吾道:“我……我……我章贡最南边的一个小县城,说了估计你也不知道。”
张景淡淡笑了笑,这男子显然没有说真话。
章贡南边的方言,对于他来说,其实并不陌生。
因为大学同一宿舍里,就有好几个兄弟是章南的。
不过,张景并没有立即点破,心想,或许他纯粹就只是想套套近乎,让自己免费帮他看看病而已。
“这位大哥,你是来找我看诊的吧,请先将手放上来,手心朝上。”张景指了指身前的脉枕。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黝黑男子突然一脸惊恐地说道:“张医生,你这地方安全的吧?”
“当然安全。”张景有些纳闷地看向他。
“实话告诉你吧,我没啥毛病,就是最近老做噩梦。”黝黑男子小声说道。
“噩梦多也是一种病,来,还是让我给你先诊诊脉吧。”
可是,黝黑男子根本不听他的,仍然自顾自地说道:“张医生,你是不知道。我这几天老做同样一个梦,梦见我们工地的老板开着挖土机直接冲了过来,将我压成肉泥。”
张景此时已经知道,他并不是来看病的。
可能是有心结没打开,需要找人帮忙疏导。
当然,也可以说是一种心病吧。
作为一名中医,虽然做不到心理医生那般专业。
但是,或多或少,还是懂一些疏导心理之法的。
于是张景认真问道:“这位大哥,你确定梦中的那个老板,和现实中是同一个人吗?”
黝黑男子连想都没想,立马用力点了点头:“肯定是他,他最近都在四处找我们,而且扬言要把我们关起来。”
“找你们?还关起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张景不解地问道。
“咳咳……”黝黑男子清了清嗓子,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张医生,看在咱们是老乡的份上,我才相信你的,你可千万不能出卖我,叫老板来抓我。”
“我保证不会。”张景虽然觉得话里有蹊跷,但还是一脸笃定地说。
“那好吧,其实事情经过是这样的。在差不多一个星期前,我和几个工友一起在工地上干活。我们是干挖掘机的,你应该看见过的吧?”
张景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然后,我们突然挖出了一个大大的坛子,打开一看,可把我们看傻眼了。里面居然有好多的金银财宝,我分到了这些。”
说完这话,黝黑男子拍了拍那个片刻不离手的蛇皮袋。
接着,他又继续说道:“大家一顿商量后,觉得不能告诉给老板,不然的话,他肯定要独吞了。所以,我们几个人就带着这坛子金银财宝一起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可是我们身上都没有多少钱,眼见连馒头都没钱买了,无奈之下,大伙儿就派我出来想想办法。然后,刚好路过你们的诊所,知道医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问了小姑娘后,才知道咱们正好还是老乡,那就更加没问题了。张医生,你可一定要帮帮我们!”黝黑男子一脸的恳求神色。
听完了他的一番讲述,张景心中大致已经有了底。
这人确实有心病,而且病得不轻!
是烂了良心的那种!
不过,为了稳住他,张景只能耐着性子问道:“只要我能办得到,当然可以。你说吧,要我怎么帮助你们?”
黝黑男子一听有戏,立马回答:“我们现在就想着马上回到老家,这样的话,就不怕被老板找到关起来了。可是,我们没钱买火车票。你看,能不能借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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